第三章 嫩芽終究破土而出
22 . 03 . 2002（五）雨
晚上六時四十五分，我坐在T君的車子裡，我們決定先到又一城看電影，我們觀看的影片是《屍纏妖后》。
在戲院裡，氣溫實在太低了，我冷得直打顫，他留意到我的身體顫抖，慰問了幾句，我只是回答說：「還可以、還可以。」
好一陣子，我一直都冷顫著，他突然把左手蓋到我的一雙小手上。他坐在我的右邊，我感受著他那巨大的掌心傳來的陣陣暖意，心頭也變得暖烘烘的。他的手掌好厚、好粗糙，卻又好有安全感。
不過，我始終覺得不好意思，而且被他蓋著雙手，心裡有陣莫明的悸動，於是，我自然地輕輕把手抽出來，抓一抓頭髮，心想：「應該抗拒得不甚明顯吧？」但是，當我把雙手抽出後，那股暖流好像也頓然消失，身體立即變得冰冷，又再開始顫抖。這時他把身體靠過來，移動得更接近我，我倆已是肩並著肩了。
又一城的電影院座位設計比較特別，座位與座位之間的扶手可以隨意升降，造成情侶卡座一樣，中間沒有阻隔，所以，他方能夠把身體靠過來。
他感覺到我不停瑟縮抖顫，於是，他的雙手同時覆蓋在我的一雙冰冷小手上面，還握著我的小手輕輕摩擦起來，使到我的雙手可迅速回復溫暖。這一刻，他的細心、他的溫柔、他的善意都經由掌心與掌心之間的接觸進駐入我的體內，直達內心深處。
他的手掌真的很大、很有安全感，那粗糙的掌心顯示出他的勤奮與幹勁。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既溫馨又感動的感覺了，雖然我的雙眸還是看著電影播放，但是，心思早已飄到別處，心神早已抽離了電影的情節，迷醉在暖流之中。
看過電影，我們在商場裡逛逛，經過一間專售熊娃娃的商店時，我在櫥窗外望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熊娃娃，目光變得閃爍、璀燦。
T君看到我這個模樣，便拉著我走進商舖裡，叫我隨便挑選一個娃娃作為我的生日禮物。我看到好幾個細小的熊娃娃都十分可愛，但詢問過價錢後，有些昂貴得讓人咋舌。他看到我的表情後便跟我說：「不打緊，生日一年才一次嘛！沒相干的，只要你喜歡。」
最後，我還是挑選了一個較便宜的，是一隻棕褐色的毛毛小狗，姿勢是趴著的。牠的耳朵長長，黑溜溜的眼珠，還有惹人憐愛的表情，身長只比一隻手掌多一些，卻也要接近二百元的價錢，我在心中想到：「外國製造的洋娃娃的確有其價值。」
付了帳後，他不解的望著我，因為之前我看似比較喜歡另外一個款式的，但那個款式價值四百多元。我跟他說：「才第一年跟我過生日，可不能像搶錢般，否則，來年我的生日你會怕了我，不肯再送禮物，這怎麼辦？」他才笑笑點頭。
接著，我們到了尖沙咀吃韓國燒烤。晚飯期間，他還是少不免在言語上刺激我，總是詛咒我死，他說了好幾次，我警告他若果再繼續說，我便哭出來。他還不知道嚴重性，更大聲回應道：「好呀！」
隨著T君話音落下，我的雙眸飛快地被淚霧遮蓋，清澈的淚水在眼眶中逐漸溢滿，搖搖欲墜。他看著我的變化，立即住口，並被我嚇得臉上寫滿「害怕」二字，他連忙轉換話題，氣氛再次融洽起來。
吃飽了後，我們又到華懋戲院購票，我們正想看一套電影，是新上映的《新紮師妹》，同樣是一時半的那一場。尚有兩個小時才放映，我們在尖沙咀噴水池附近蹓躂了數個圈，我提議不如逛尖東海旁，他沒有意見，我們便買了一些飲品，然後向海旁出發。
沿途我談著以前的一些不愉快事，他不時用手指輕逗我的下巴，緩和我低落的情緒。在上行人天橋的樓梯時，這次他主動伸出手表示要我勾著他的手臂走，我順從地勾著他的手臂，感覺是如此浪漫、如此自然，如此容易讓我接受。
在海旁緩步而行，我一直望著海面，突然，他的雙手從我的背後緊捉著我的雙肩，並用力地把我的身體拉到另一邊，我疑惑地轉過頭望向他，他伸手向前指了指。原來前面有一個小水潌，還欠兩步我便會踩下去，他也真夠機警，救了我呢！
我們挑選了一張石椅坐下，左右兩邊都相隔了一張石椅才有別的人。我們談到許多事情，包括彼此的生活、彼此的家庭、彼此對工作的期望等，不經不覺已一時正，我們踱步返回戲院。
雖然這一間戲院沒有自由扶手的設計，但T君卻把身體盡量靠向我，我們之間只相隔著那短小而細窄的小扶手。我的心裡感到一絲絲的緊張，因為我倆的距離似乎越來越接近了，我所說的並不是身體的距離，而是心靈上的距離。電影開始放映了，我迸除雜念，專心且投入地觀看電影，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電影播映到其中一段情節，對白是：「你看，他們像不像談戀愛的樣子？」我不其然地望向他，跟著對白問了他一句，只是將「他們」變作「我們」，因為這時他同樣握著我的手，他的頭緊貼著我的頭，在別人眼中，我們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吧？但是，他只是回了一句：「別傻！」便沒有再說話了。
看過電影，我們很自然地又朝著上一次那一間酒吧的方向走，彼此間有著默契。
T君喝了些酒後對我說：「我的性格是不安定的，隨時都會失蹤，沒有人會知道我的去向。」我竟然很快地回答他，連忙對他說道：「不可以！否則我會好傷心、好難過！」他聽著，雙眼緊盯著我看。在他的目光裡，我竟然沒有找到一絲驚訝，只有縷縷柔情。
可是，從他的瞳孔中映照出的我卻是一臉驚訝，使我我頃刻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和失態。我回想起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說話，那似是表白般的話語，震驚得不懂反應，只是滿腦子驚訝。我驚訝自己熱情的言詞，驚訝自己哀傷的感覺，驚訝自己忘形的失控！
他盯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變化，盯看著我雙眼流露出來的困惑，然後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雙手摸著酒瓶，視線轉移到酒瓶上，繼續說出他還未說完的話題。他說：「我在表面上看似一個好人，實際上是一個壞人，一個很壞、很壞的男人。」他語畢後，我們都變得默言無語。
我一直低著頭看著酒瓶，慢慢平復內心的激動，也思考著他的話。「他不是說他是壞人嗎？意思不就是叫我別接近他、別信任他、別對他有感情。不！我才沒有對他生出感情，那只是友情！我視他為好朋友，才會不想他失蹤吧！」想著想著，酒已喝光，我們也都離去。
打開酒吧的店門後隨即傳來「嘩啦嘩啦」的雨聲，我們望著門外的滂沱大雨，還有那霎時閃過的電光，呆立當場。這時，T君說乘計程車回去停車場取車，於是，我們便冒雨衝出去，還好立即有計程車停在面前，我們匆忙上車，衣服已濕了大半，頭髮也在滴水。
回到我家樓下，他打算送我到我家的大門前，可是，外面密密麻麻的雨線仍然急促地傾瀉著。他望一望車廂後面，我同樣向後一望，那裡有一把黑色的雨傘，他說那是壞的。
然後，他竟然立即開門下車，走到我那邊的車門前，我跟著下車，他立時擁抱著我急步跑到大廈門前。這時候我的心臟瘋狂跳動著，每一下跳動都發出震動心靈的迴響！
走進升降梯，他仍然擁抱著我的粉肩，我只能夠呆呆地跟隨著他的步伐，不懂得反應，因為心跳急促得使我不能再思想別的事情。步出升降梯，他突然扳過我的身子，面對面的緊緊地擁抱我！
我仍舊是呆呆的，任由他緊緊地擁抱著我，但是，我的思想卻有如走馬燈的閃過許多警告的訊息。我驀然醒覺，因為身體被緊抱著，我只能夠抬起頭，我想叫他放開我。
然而，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的前額掃過他的唇，這一下無意的碰觸竟然像電殛一樣，使到許多許多複雜的情感立即經由血管流竄全身，並且衝上腦門……
我被這種震撼弄得動作僵住，變成嘴巴微張的抬頭看著他。他同時低頭望著我，我想說的話哽在喉中，那一個電殛使我無法言語。突然，他低頭吻我。我再次呆了！再次不懂得反應了！連思想都沒有了！
他瘋狂地吻我、激烈地吻我，我感覺到天旋地轉而四肢無力、意識模糊且思想混沌，我不懂得回應他的吻，我實在驚呆得像個木偶，只是任由他熱情地吻著我。
吻了不知道多久，他停下來說：「終於出事了。」然後，他又再繼續擁吻我。這一次他吻得很溫柔、很細膩、很纏綿。我醉了，我昏了，我沉了……我矇矓地回應著他，雙手不知道何時已攀到他的脖子上。
在這一個吻裡，我感覺到他的感情，感覺到他的欲望。「他需要我！他喜歡我！」其他的，我都不能細想，只能夠專注地、用心地跟他熱吻，吻得難捨難離。
好一會兒，我們終於停下來了，他望著我，再於我的前額印下一吻，然後溫柔地對我說：「早點回家淋個熱水浴，然後睡覺。」我微笑頷首，轉身開門。
當大門打開、我正要步入屋內之時，卻聽見他說：「Birthday Kiss都給你了，快些洗澡睡覺。」聽到這句話後，我又再一次呆住了！Birthday Kiss？就只是Birthday Kiss？
我正想回頭，卻已聽到升降梯門關上的聲音。另外，似是還有聽到另一種聲音，像是甚麼玻璃掉落到地上碎裂開來的聲音，還有一聲又一聲嘲笑我愚蠢的笑聲。
我躺在睡床上，正準備睡覺，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的來電。我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接聽了。他問我一切弄妥了沒有，我說弄好了，正打算睡覺。他的聲音非常自然，像是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我的聲音卻顯得份外空洞，似是從深谷中傳來。
彼此道了晚安後便掛線了，我在漆黑中瞪眼望著天花板，卻沒有焦點，頸部都有點酸痛，心想：「也許剛才抬頭太久了吧？Birthday Kiss，我活了這麼久，才第一次嘗到Birthday Kiss！原來這就是Birthday Kiss！」
回想剛才接吻的感覺，我的臉孔又再發燙、心跳加劇，那種迷醉的感覺在我心底裡漸漸生出一絲情愫，使我一再懷念起他的吻。隨即我又被這種想法嚇到，我實在不應該這麼想，我不能有所希冀、不能有所動情！而且，他也說了，這只是一個Birthday Kiss，我幹嗎還想這麼多？
「Birthday Kiss，真的就是這麼簡單？」「是的，就是這麼簡單。」「我有期望嗎？」「沒有！我沒有期望！」在這番自問自答之後，我便放鬆心情安然入睡了。
23 . 03 . 2002（六）雨
這一晚，我的朋友都要為我慶祝生日，一眾二十多人選擇唱K。我身為壽星女，自然而然被逼喝酒，幸好酒量不差，也未至於醉倒。一直玩到半夜時分才盡興而回，我又致電T君，因為他答應過會來接我回家。
上了車，我看到他的樣子十分疲憊，我問他是不是很累，他說不。他是不希望我會過意不去吧？我也沒有多問，沿途大家也都沉默起來。
他同樣送我到我家門前。步出升降梯後我便向前走，沒有任何期待與幻想，詎料，他又一手拉我跌進他壯闊的懷抱裡，讓我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我呆住，他用手托起我下巴，然後又情深地吻下來。
我的腦海再次響起警號，警告我不要再被他吻，警告我已走到懸崖邊沿。可是，雖然我的理智在警告我，我的身體卻無法接受警告。不過，我仍然嘗試著抗拒，我也不想與他的關係變得如此曖昧，我也很害怕自己會在他的吻中淪陷。
我無力地舉起雙手架在我倆的胸前，然後竭盡我的力量推開他，可是，我感覺到我的力量竟是如此渺小，我無法將他推開半分，他的吻更催激烈，使我呼吸接近停止。我繼續欲推開他，當我發覺自己怎麼推拒都是徒勞無功，才逼不得已地放棄這愚蠢的行為。
當我放棄了後，他的雙手分別拉開我的雙手，他要我擁抱他，我只是無力地圈著他的身子。然而，隨著他絲毫不作喘息的熟練地熱吻著我，我的雙手亦漸漸收緊力度，緊緊地擁抱他，也學習回應他的吻。最後，我倆都吻得如癡似醉。
許久以後，他方停下來望著我，在他的眼裡，我看到滿載著一潭柔情；而他眼中所映照的我，星眸迷矇，雙頰酡紅。我凝視著他，沒有言語，沒有掙扎，我倆就這樣對望著。
忽然，他說出了一句讓我震動的句子。他說：「我有女朋友了。」這句話帶給我的震憾太大了！我的腦袋轟然作響，頓時又楞住了。我愕視著他，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再次想推開他，但他同時間加強力度，緊緊地把我圈在他的懷抱裡，好像害怕我會走掉似的，但是，我心裡想到：「他沒有權利留下我！」
我奮力地推開他，掙脫出他的懷抱，生氣地轉過身開啟家門，不想再理會他，因為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愚弄了！我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小丑，被他耍得團團轉，卻渾然未覺、懵然不知！
當我走進屋裡，正要關門，他跟著走進來，並隨手把門關上。我怒視著他，用眼神對他下逐客令，但他故意忽略我憤怒的目光，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走上前來，又再把我擁入懷中。他抬起我的頭，又再吻著我，吻我的唇、吻我的額、吻我的耳珠、吻我的粉頸，雙手更在我背部游移。我想抗拒，但卻迷惑於他纏綿不斷的熱吻之中，我的身體不聽理智的使喚，呼吸急促、嬌喘連連，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擁抱他。
他的吻細細綿綿地在我臉上來回，當吻到我的唇，便變為纏綿且激烈的吻。我已被他吻得思緒凌亂，理智全跑到一邊去，任由身體的感覺橫行無忌。彼此的呼吸更顯急促，氣溫變得如火熾熱，內心的激情被連串的吻誘發了出來。
我實在無力抗拒他的吻，我再也無力壓抑內心的欲望。我一直不敢承認、也不欲相信的、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情感，此刻終於變成了一座活火山，暢暢快快地噴湧而出，直通身體各處，讓我清楚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他了！
他的手從我的背部游移到衣服下襬，再滑進衣服裡，從背後腰部滑到前面，漸漸向上游移，手掌覆蓋著我的胸脯。他的吻從沒停止，使我情緒激昂，我只是專注地跟他熱吻，未覺紅燈亮起。但是，當他那粗糙的掌心直接在我的敏感上游移時，生理上帶給我一刻顫慄，我頓時清醒，慌忙推開他，驚駭而惶恐地瞪著他，可我還在氣喘連連。
我用手撐著旁邊的桌子，因為實在被吻得有點暈頭轉向，整個人仍是輕飄飄似的。我瞪著他，他正看著我的胸口，我低頭一看，連忙伸手到衣服內整理好內衣，免得誘惑的玲瓏線條起伏有緻地呈現在衣服上。
我憤怒地跟他說：「你有女朋友，實在不應冒犯我、不應誘惑我、不應纏上我啊！」
我望進他的眼裡去，激情未褪，也包含了很多複雜的情感，我看不透、也猜不了。他垂下頭，轉身開門步出我的家，然後關上門，跟著便是升降梯關門的聲音。
屋裡還是黑漆漆的，空氣變得淒冷，就像剛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般。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我茫然地拿起接聽，電話裡傳來他的聲音。
他跟我解釋道：「那個女人跟我一起已經三年多了，每天晚上上網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對面。她在日間有自己的工作，晚上來我的公司替我管理帳務，因為公司主要的財政都是由她掌管，所以，即使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情，還是要跟她一起。公司正值不穩，若有絲毫閃失就會垮掉，我為了公司，必須繼續跟她一起。」
我靜靜地聆聽著他的解釋，仍然一片迷惘。他頓了一頓，繼續跟我說出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他說：「她比我年長八年，人面亦算廣，公司裡的執業會計師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免費替我整理帳目、報稅等，若果自己聘請，將會是公司的一筆頗為龐大的支出。」我仍然保持沉默，他接著問道：「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等待適當的時候，我便會離開她，和你一起。」
我的內心極度掙扎，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付出了感情，甚至已經付出了不少，聽到他說有女朋友，心也懂得痛了。但是，這種情況豈非又要我做第三者嗎？我跟自己說過不要再做第三者，做第三者是沒有好下場的！
可是，他又跟我保證只需大半年時間便能夠掌控公司，那時候他便能夠得到自由。最後，我還是被他說服了，我答應當他的女朋友，等待他得到自由的日子來臨。
我跟他談了條件，我說：「我會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後備，做你精神上的支持，但當我找你的時候，你必須隨傳隨到，還要多些抽空跟我見面。」他都一一應允。
就這樣，我又再一次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又再一次陷入感情的漩渦裡，又再一次向命運挑戰。這一次又會否把我推到萬劫不復的絕地？
25 . 03 . 2002（一）陰
下午跟T君談過一次電話，他說在我之前也曾有過一個女朋友，只是那個女孩知道他有女朋友後便離開了他。他又說他的女朋友經常與他一同出海釣魚，怪不得當初我想跟他出海一次也不行了。
我問他是否真的喜歡我。他笑說：「最初見面的時候我已經對你有感覺，也有想過和你一起。你無需灌我迷湯，你本身就是迷湯，已然迷倒了我。」我苦笑，只能夠苦笑，心想：「是我迷倒了他，還是他迷倒了我呢？」
他接著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害怕你會辛苦、會難過、會傷心，若果遇到一個好男人，不妨離開我，去找一個嶄新的、美好的開始。」我心裡又想：「我會嗎？當然不會啊！不然，我已經不會容許自己做第三者了。」
晚上，在聊天室中，我竟發現另一個女孩有T君的電話號碼！T君一貫的作風都是挺神秘的，而且不會輕易告訴別人他的私人資料，我一直追問他這件事，他都左閃右避，沒有回答我。我正想發怒，突然，他打出一句話：「我不會愛另一個，只會愛xxx。」
這句話讓我開心得傻了！就是這一句話，儘管心裡有點狐疑，但還是壓了下來，選擇相信他，也不再去想這件事。
這一晚，我在聊天室裡還是吱吱喳喳的，只是看到那個女孩跟T君說話時心裡便毛毛的、悶悶的，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孩非常迷戀T君。本來我跟那個女孩一直都很談得來，但當我、甚至全聊天室的人都知道了她迷戀T君、並且想要追求T君後，我和她就變得有一句沒一句的，意興闌珊。
最主要的是聊天室裡只有幾個朋友知道我跟T君的事，那些不知情的，只要看到那個女孩（暫稱B女）對T君說些綿綿情話就會起哄，氣氛好不熱鬧，只有我一個人在黯然神傷，滿不是味兒。
在聊天室裡經常有「啜啜」的情況出現，但我向來只對女性有此舉動。其他人則視為很普通，不是你「啜啜」他，便是他「啜啜」你，男女間也不會避諱，只當作是比較熱情的打招呼方式而已，就連B女和T君也是這樣。
我跟T君說不要「啜啜」她，但T君說這只是平常事，沒有任何意義，叫我不要介意。他不會知道這種事對於我來說絕非等閒之事，我會不快，我會心裡發酸，我會……嫉妒！
深夜，他送了女朋友回家後來找我，我們在我家樓下的茶餐廳見面。他看來一臉倦容，我淡然地問他：「為何突然來找我？」他說：「因為有人呷醋了、不開心了、妒忌了、傷心了，我還能夠不出現嗎？我還能夠視若無睹嗎？我還能夠安坐家中嗎？」
看著他說話之時臉孔堆上各種豐富的表情，我投降了，我服輸了，我認命了，我實在不得不原諒他，也不得不愛上他，也不得不相信他。他如此著緊我，深宵時分還會因為我的醋意而駕車來逗我開心，我相信他是不會欺騙我，也不會欺負我的。
談了半小時我們便離開。離開餐廳之後，他便牽著我的手，走了幾歩，然後又改為擁抱著我。這一刻，我們真的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回到我家樓下，他緊抱著我，輕吻我的唇，輕吻我的前額。雖然只是輕吻，卻仍然使我迷醉、使我震動。之後，我們便各自回家。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