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雅苑

第二章　抗拒愛的種籽萌芽

12 . 03 . 2002（二）晴

這天我有點身體不適，所以請假在家裡休息。下午三時，T君來到我的住處附近找我一同午膳，於是，我匆匆梳洗外出。這頓飯只花了半小時，他有要事趕著離去。

在吃飯時，我發現他的眼角下有一點污跡，我拿起紙巾，拈著一角，輕輕替他抹去。這個時候，我察覺到他的臉頰泛紅了，我取笑他堂堂男兒漢，平常說話聲若洪鐘，個性豪邁，想不到這等小事也會臉紅呢！

晚上我和兩位舊朋友見面，但是，其中一位朋友讓我有點不愉快，這時電話響起，另一位朋友找我唱K，我因為心情不好，隨即答應了。跟舊朋友說聲再見後便分道揚鑣，到另一個約會地點。

跟這一班朋友們唱歌到凌晨四時，飲了好些酒，又抱病在身，感覺好累，好想睡覺。我自然而然地致電T君，簡單地述說了我的情況後，他立即駕車由觀塘趕來旺角接我，他還真的很快就到了。

在車上，我跟他說大廈停電了，沒有升降梯，我要走十多層樓梯回家，所以才玩得這麼晚。通告上說五時半會重新通電，但現在還未到五時，他便停泊好車輛，送我回家。

沿途我迷糊地踩到地上一個凹陷的地方，失了平衡，撞到旁邊的他身上，他本能地閃避開去，我感覺到他的閃躲，心裡有點不是味兒，心裡想：「難道我是這麼討厭嗎？只是不慎撞上他，也不用這樣避開我吧！」

T君的行動使我的自尊受到傷害，別的男子巴不得我撞到他們身上去，他卻避之不及，所以，走了十多層樓梯，我都沒有說一句話，加上我走得氣喘連連，更不欲說話，沿途我的步履略有不穩，他也沒有攙扶過我。

回家梳洗過後，臨睡前我又致電他，他只跟我說快點睡覺，我多說兩句話，他只是不斷回答說：「就這樣啦、快點睡啦！」語氣彷彿很冷漠、很不耐煩。

我的心中泛起絲絲苦澀味，掛了電話，我又在胡思亂想：「是否自己多心了？或許他真的太累了，方會不想說話吧？或許他真的想我早點睡，方會趕著掛線吧？應該是吧……」

我同時慶幸剛才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因為一切事情都瀰漫著迷霧，根本看不清、摸不著，連一點點概念都沒有，那就順其自然、慢慢來吧！

15 . 03 . 2002（五）晴

今天晚上，我同樣在聊天室中跟T君以及另外一些朋友聊天，這時感到肚子好餓，因為我沒有吃晚餐，已經餓得有點兒胃痛，我將肚子餓和胃痛的事情說了出來，想不到T君會過來找我吃飯。

不過是半小時，我倆已坐在一起，他也叫了食物與我一同吃東西。進餐的時候，我忽發奇想問了他一個問題。我問他：「假如未婚妻不幸地在婚禮前夕被人強暴了，你還會願意娶她嗎？」他毫不考慮地回答：「會的。」

我不知道他的答案是出自真心，還是想要在我面前樹立一個好形象，但是，我在心裡卻已經選擇了相信他，覺得他是與眾不同的、是念舊情的。大約一個小時後，他送我到我家樓下，他目送我走進大廈後才離開。

16 . 03 . 2002（六）陰

今天休息，我睡至日上三竿，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我迷糊地抓起電話接聽，原來是T君，他邀約我外出共進午餐。我毫不猶疑地立即答應了，換著是別個，我才真的懶得理會，繼續躲在被窩裡睡個飽。

當我見到他，他雙眼通紅，佈滿紅筋，必定睡眠不足，還有暗暗的黑眼圈。

吃過午餐，喝著餐飲，整個進餐過程雙方都沒有說過話，因為彼此都好累，而我也是剛剛起床，根本沒有食慾。這時候，他突然開口說話，竟然是讚美我的說話。他說：「你沒有化妝的樣子更加美。」我接著問他我哪裡美，他說：「看起來青春了許多，像青春了十年。」接著，我當然是笑罵他。

這頓飯大約一個小時便用餐完畢，他還有工作要做，趕著離開。到了晚上，他又出海了，我躺在床上，又在思想著關於他的事情。

原因是連續數晚他都出現在我的夢中，夢中的我好徬徨，心急如焚，四處找尋著T君，卻遍尋不獲，非常無助，也非常傷心。繼而我又想到，近來我每次休假，他都在下午致電我外出進餐，每一次我都是酣睡中，卻也願意離開我最愛的被窩，選擇與他進餐。換著是別人，即使是多年好友，要是致電來吵醒我的，幾乎都會被我憤然責罵，再不就是關掉手機。

可是，現在我竟不知不覺地改變了，而且，更是只為了他一個人而改變。天啊！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呢？為甚麼會這樣的呢？應該是不可能的啊！

除了習慣的改變，還有這幾晚的夢。我已經久沒嘗過這麼頻密地夢到同一個人，夢裡的感覺更是多麼的心痛。唉……這些夢是否有著甚麼暗示？難道我的心已經暗自蠢蠢欲動？不會吧……我是絕緣體，我不會再談戀愛！戀愛實在太可怕、太令人心寒了！我不要愛，不要再接觸戀愛，我應該敬而遠之，否則，一定會被燬如灰燼！

是的，就是這樣了！要遠離愛，不要再想他，根本沒有事情發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