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遺禍
為甚麼在我放下了怨恨的心情之後又有些事情發生,使我不得不再一次面對那種怨恨的心情?
在十二月初之時,我曾回到父母那邊的家裡去。那一天,我沒有對母親說出抱怨的話,我叫自己忽略那個抱怨的念頭,只跟妹妹們閒話家常,總算捱過了那段心情忐忑的時間。然而,我在前幾天又獲悉了一些事情,使我心底裡又再泛起怨恨的情緒,一連幾天都心緒不靈,思潮起伏,頗為難受。
原來母親的碎碎唸果真有成效,足以誤導了我的弟弟的思想,使他對我有了誤解,這些誤解的確有點兒影響了我們姐弟間的感情。事緣是在我中三下學期之始的事情,那時候我跟父母同住,因為升上中學一年級之後,父親逼使我回家跟父母同住,就在那三年半的日子裡,我猶如身處煉獄之中。
那段期間,我每天都忍受著精神上及身體上的折磨,每一天都在心底裡淌淚,每一天心坎上都在滴血。直到中三下學期之始,我的忍耐已到極限,終於被燃起了破滅的火花。
那幾天不知道母親是否正值生理期,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一連幾天都將我打得體無完膚,再加上另外一些極不愉快的事情,我的精神終告崩潰,生存意志終告瓦解。我在一個晚上裡計劃好第二天怎樣了結自己的生命,就在第二天下課之後,我便獨自到了自殺之地。
然而,我竟然得到天父的庇佑,撥雲見日,絕處逢生,柳暗花明!我的人生翻開了另一頁,來了一個大轉變,我可以再次跟外婆居住了。
我的弟妹們當時年紀都還小,根本不會知道這些內情,也不甚記得當年我曾經遭受過的虐打與不堪的對待。直到二妹及三妹她們長大成人,並且於好幾年之後,適逢家裡發生極不愉快的事件,我才漸漸透露出以往在我身上所發生過的事情之真實版本。
我知道母親的記憶不知怎的竟然全亂套了,且極大部份都是她的幻想或妄想,而她將自己的幻想實際化,因而創造了很多不真實的記憶,並在她的碎碎唸中一一說出。弟妹們長年累月地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尚且年幼的弟妹們,她們的思想便因而被誤導了。
當年我沒有死去是我的幸運,是天父的庇蔭,但在母親那錯構的記憶中,我卻成了一個離家出走的壞孩子。母親多年來的碎碎唸,再加上這兩、三年間因為么妹的一些問題,弟弟相信了母親所說之事情版本,以致將責任都歸咎於我,說是因為我當年樹下的壞榜樣,引致么妹模仿,么妹的頑劣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真是空有委屈無處訴,有冤卻不得平反。很多昔日的事情,總不能夠一一跟弟妹們解說清楚,因為實在太千絲萬縷了,而且,那些都是過去了的事情,再說出來又有何意思呢?
可是,假若我不說清楚,又感到很是彆扭,我不想因為母親的誤導而致使弟弟對我有所誤解,我不想被這個原因影響了姐弟間的感情。我也不能忽然致電弟弟去解釋一切,這樣感覺很突兀,恐怕還會弄巧成拙,變成欲蓋彌彰的辯駁。
我真的十分苦惱,也滿心怨恨。不久前的一腔怨氣才給我努力鎮壓下來,如今又多添一股怨氣,新舊怨氣堆積,此刻的心情實在糟糕透了!另外,我又獲得了別的資訊,使我又要分心去擔憂一些事情,忽然間,我感覺到心靈都有丁點兒疲憊。
不知道我在農歷新年以前是否能夠驅散這股怨氣,要是到時候還無法除去這股怨氣,恐怕在節日裡也無法開心起來,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自己會按捺不住對母親發出抱怨,這樣便無法回頭了。然而,最最要緊的是,我希望能夠讓弟弟明白事情的真相,不會再對我抱有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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