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飄散露華清風緊

 

隔天早上,江洛儇正執拾著酒店住宿用的必需品時,手機聲響,她奇怪著是誰在大清早的時候致電過來。她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白銘森,她登時向田文淵招手,田文淵也放下手上的事情過來探看。

江洛儇接聽來電後馬上轉換成廣播模式,讓田文淵都可以聽到對方有何話說。「早安,銘森,你大清早便致電給我,有何要事?」

電話那頭傳來白銘森仿若一夜未睡的倦怠聲音,他滿是疲憊的說:「洛儇,你正是我要殺害的目標人物,可是,我苦苦思索了一天一夜,內心經歷過激烈的掙扎,最後還是決定不殺你。我真的愛上了你,我下不了手!」

白銘森稍頓一頓,然後情詞懇切的接著說道:「我不敢期望你會接受我的愛,也不敢高攀成為你的另一半,因為你的搭擋已經如此出色出眾,你本身的情人必定也差不到哪裡去,我也是有著自知之明的。

我原本希望在遊戲結束後才告訴你我的心意,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闖過這一關。要是我捱不過,不幸被殺,在我臨死之前,我祇要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白銘森也不待江洛儇回話,便逕自掛線了。

田文淵對江洛儇投出一個徵詢意見的眼神,江洛儇偏偏頭細想一會兒後說道:「他這一番說話聽來殷殷心切,挺令人感動的,可誰能保證果真出自肺腑?現在姑妄聽之吧!不管他所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算我不需要提防他,我還是要陪伴著你提防那個張子雄!」

田文淵突然雙目大張,狀甚驚喜的笑問道:「咦?你怎麼知道要殺害我的人是張子雄?」

江洛儇朝田文淵翻一翻白眼,沒好氣的嗔喝道:「你真是豈有此理啊!你以為我真的是個傻瓜嗎?昨天晚上不是知道了胡若思要殺張子雄、康意雅要殺白銘森嗎?現在又知道了白銘森要殺害我,這一點應該沒有錯,他沒有欺騙我的必要。

這樣推算下來,不就是只剩下張子雄了嗎?就算白銘森真的是騙我,總之,都是他們二人將會對我們不利,這樣顯淺的推理,我怎麼會想不通啊?你真的把我當作是個傻瓜般看待的嗎?你真的是個討厭鬼!哼!討厭鬼、討厭鬼!」說完,江洛儇便轉過身去,打算往另一邊執拾物品。

不料,田文淵霍地伸出手臂,及時握住了已經轉過身去、背向著自己的江洛儇之手腕,然後用力地往自己胸前一拉,江洛儇本能地轉過身來跌靠在田文淵的胸膛上。

田文淵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江洛儇箝制在自己的懷抱之中,並且孔武有力地緊緊擁抱著對方。江洛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情震動得心跳加速,整個人都熱燙起來。

田文淵瓮聲瓮氣的低聲說道:「你就是傻瓜!誰准許你叫我做討厭鬼?我是討厭鬼,你還不是愛著我這個討厭鬼!你既然罵我是討厭鬼,我就對你做出討厭鬼該做的事!」語畢,田文淵一下子抱起江洛儇,將她拋到床上去。

田文淵立時飛撲到床上,把江洛儇壓在身下,一面野蠻地吸吮著她的小嘴,一面粗暴地脫去她身上的衣物,然後狂野地啜吻及撫弄她的敏感。如此激情,使到江洛儇也嬌喘咻咻。最後,田文淵猛然攻陷江洛儇的腹地,旋即響起了一陣狂風暴雨灑落般的敲打聲。江洛儇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攻擊,瘋狂嘶叫起來,嘶叫聲中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田文淵可不理會江洛儇的求饒,更是喉音嘶啞的訓斥著說:「誰叫你罵我討厭鬼!我是討厭鬼!我就討厭給你看!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了吧!我還可以表現得更加討厭!」說著又將江洛儇扳過身子,使她背向著自己,然後雙手即時提起江洛儇的腰臀,又再一輪狂風掃落葉式的衝鋒陷陣。

江洛儇實在招架不住!她至今依然未能適應田文淵經過美化後的那話兒,他利用第五要求的獎勵將自己那處打造成陣容龐大的軍隊,因而每一次與他親熱之時都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大感吃不消,喜的是極致的充實以及曠古絕倫的滿足。

江洛儇以往之時已經大感吃不消,更何況如今這般猶如萬馬奔騰一樣的猛烈攻勢,委實讓她消受不了,連嗓子都要叫破了!她啞著嗓子拼命喊叫,漸漸地,她已被如火如荼的雷霆攻勢擊垮得神智不清,渾然不知身在何處、所為何事。

田文淵感覺到身下的美人兒動作有所遲緩,依稀呈現出潰敗之勢,甚至意欲抵禦自己的瘋狂衝擊。江洛儇這番示弱的舉動更是壯大田文淵的聲威,使得他氣勢如虹,復以迅疾無比的衝勁揮軍進擊,施展出最後的一輪猛攻,形勢所向披靡!

田文淵的猛攻導致江洛儇直接崩潰,短兵相接之處霎時間洪水滔天、白浪滾滾,無數的湍流,在龐大的軍隊奮勇地穿插之下,化成了千千萬萬的水箭激疾四濺,有如煙火綻放。

此刻的江洛儇想叫也叫不出聲音來,半癱軟的墜落到混沌無知的空間,她的靈魂兒在那混沌無知的空間中飄飄盪盪地悠轉了一圈之後又重返到現實世界,可重返現實世界之後,心神思緒又再度淪陷到最是激烈且最為震撼的戰局尾聲之中。

田文淵的猛攻再持續了一陣子之後,這才轟轟烈烈地完結了這場戰事,江洛儇經歷了多番的死去活來,現在已是死翹翹地趴伏在濕溚溚的睡床上,胸口急促地起伏著。

田文淵坐在江洛儇的旁邊,輕撫著她那嫩滑如脂的玉背,微喘著說:「怎麼辦……你愈來愈吸引我了!我的喜怒哀樂都繫在你的身上了!你的身子仍然使到我產生極大的渴望!就算我回到家裡去,與妻子親熱的時候,我還是在想著你!」

田文淵把前額輕靠在江洛儇的玉背上,寬橫的肩膊微微抽搐起來。江洛儇感受到田文淵的前額靠著的位置傳來了點點溫熱,而這點點溫熱的感覺,經由背部傳遞到心臟,變成讓人難以忍受的、火燒般的灼痛。

田文淵繼續傾訴著:「我在很久以前經已摒棄了愛情,當晚不過是一席歡愉,可是,我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對你動了心,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對你用了情!我只曉得我是真的愛你!真心真意地愛著你!然而,你為我犧牲了那麼多,我卻無法給予你應得的名份,我恨我自己!我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我的妻子十分稱職,將家裡的一切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兒女們照顧得無微不至,對我可謂明得失、知進退,從不過問我拈花惹草的事。我和她多年來相敬如賓,我找不到離婚的藉口。我也想完全地佔有你,給你幸福,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只能夠盡我所能地帶給你更多的歡樂。」

江洛儇靜靜地噙淚傾聽著,背部的溫熱點點滴滴,心臟的灼痛紛紛沓沓。江洛儇的心在劇烈絞痛著,她想到自己又何嘗不是受盡內心的折磨與煎熬?自己不也是在左右逢源嗎?自己不也是在兩段感情之間徘徊往返、輾轉磋跎?

月老也許年紀太大了,在昏花老眼之下,常常錯配姻緣亂牽線,害慘了塵世間的癡男怨女。

兩人不再言語。過了好半天之後,田文淵終於收掉眼淚,先去沖洗一下,江洛儇緊接其後。花了半個小時,二人終於執拾好細軟,小心翼翼地出門去。

二人走到樓下的停車場,就在前往車輛停泊處的路上,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直奔而來!江洛儇最先發現那道人影,田文淵當下正背對著人影面向車輛停泊的方向,江洛儇瞥見人影前方反射出金屬的光芒,連忙喊叫一聲:「小心!」然後側身張開雙臂擋在田文淵身前。

田文淵在江洛儇正要發出呼喊的時候經已察覺到不對勁,登時轉過身來,江洛儇的玉背正好在這個時候緊貼到他的胸膛之上,眼前那道金屬光芒同樣正在飛速撲面而來。

田文淵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著那道金屬光芒幾乎挨近到江洛儇胸口,他驚恐得幾乎魂飛魄散,那一刻,他才驚覺到江洛儇對他的重要性,他絕不能失去她!幸好刀芒卻是倏地停住,他在此時終於看清楚了面前那個人,來人正是張子雄!

張子雄五官扭曲的顯示出他的憤恨,他惱怒地大聲喝罵道:「洛儇!你腦殼壞掉了嗎?他不過是你的情夫而已!他值得你這樣子為他擋死嗎?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我這一刀來不及停住,你便就此香消玉殞、一命嗚呼了!」

江洛儇挺一挺胸,腰板更加的畢直,眼神堅定的凝視著張子雄,字字鏗鏘的毅然回答道:「情夫又怎麼樣?誰說情夫就一定比不上正牌?誰說情夫就不能真心相愛?誰說情夫就不值得我為他擋死?」

張子雄被江洛儇的一連串反問嗆得一口氣都堵住了,答不了話,急迫地轉動腦筋想了一想,再悻悻然地說道:「那麼你的正牌男朋友呢?要是他也在場,你會挺身而出保護哪一個?你要想清楚才好回答我,不然,今天就是田文淵的死期!」

江洛儇鼓著腮幫子,瞟了一眼張子雄手上的那一張刀,再緊盯著張子雄的雙眼,神情決絕地回答道:「我會救文淵!你的問題問得正是時候,我在前幾天才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很完滿的答覆。

我的男朋友給予我的是夢幻般的純真愛情,只是這一種愛情太過純粹,是一段缺乏進步空間、無法把臂前行的樸拙愛情。沒法子在思想上達到同步的愛情,總有一天會變得暗淡無光,再也擦不出愛火花,然後,連接彼此心靈的橋樑便會土崩瓦解,最終愛情不復存在,從此成為過眼雲煙。

文淵給我的是隱藏著無限潛能的愛情,這一種愛情充滿生機,是一段有深度且不斷昇華的愛情。能夠在思想上同步的愛情,我便不用踽踽獨行,每天都是陽光燦爛,每刻都可迸出愛火花,彼此心靈間的橋樑亦會變成銅牆鐵壁、刀槍不入,愛會源源不絕地湧出,成就永不乾涸的愛情之泉!」

張子雄呆住了!田文淵也呆住了!

良久之後,張子雄深深地喟然一嘆,且如戰敗公雞般垂頭喪氣,卻流露出羨慕的眼神,大是感慨地說:「田文淵,我真是非常羨慕你啊!你真的很幸運,可以遇上洛儇這樣的一個奇女子,要是我的女朋友也是這般愛著我便好了,唉……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此恨不關風與月啊!田文淵,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洛儇!在十二位受惠者之中,最不應該被拉扯到這個遊戲裡來的,只有洛儇她一個人吧!在遊戲完結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和幫助她,別讓她受到傷害,不然,我一定會再來把你給殺了!」

此時,田文淵踏出一步,將江洛儇推到自己身後,目光炯炯然地看進張子雄的眼裡去,並且以不容置啄、毋庸置疑的語氣開口說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從遊戲開始的那一刻起,我便決定為儇儇扛下所有問題!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雖然,現在的我還不知道將來會不會為了儇儇而放棄我的妻子,但是,只要儇儇仍然願意留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會掏心挖肺的愛她,竭盡所能去保護她、呵護她!即使到了她要離開我的那一天,我也會心甘情願地退出,並且默默地為她送上祝福,只為了……她的紅顏一笑!」

張子雄從田文淵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份真誠,他相信這是田文淵的真心話,因為就連他的一顆心也被對方的這一番說話所感動。他點點頭,收起刀子,轉身朝來時路離去。當他轉過身去之後,在他的眼中滲出了點點淚光,他感歎著田、江二人的真摯愛情,感慨起自己所走的那一條情路。

張子雄想到自己最先是背叛了女朋友,在外面另有所愛,然後在這個遊戲的過程中,又背叛了自以為愛得難捨難離的林凱欣,自己竟然一再地背叛身邊人!甚麼叫做患難與共、生死相許,他在田文淵及江洛儇二人身上真切地感悟到了。

張子雄在這一刻深深地後悔起來,他後悔自己當日怎麼會為了對江洛儇的那一絲迷戀,因而選擇了犧牲林凱欣,要是自己願意幫她一把,她便不會慘死了吧!她,是那麼的年輕!她,是那麼的仰賴著自己!可自己卻幹了些甚麼傻事?

直到張子雄的背影消失不見,田文淵與江洛儇才恍如隔世般的緊緊地擁抱著對方,似要把對方揉到心裡去掖著藏著。

患難見真情,田、江二人在此時此刻,方真真切切地深刻感受到對方在自己心裡面的位置,那是一段毋庸經過理智判斷便能夠立刻挺身而出的、為對方擋死的愛情!

經此一役,田文淵認為最大的危機經已過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小心謹慎一點,以策安全。因此,他們二人仍然按照原定計劃到酒店住宿,並且於這段期間內,將床照及影片交到要殺害自己的受惠者的伴侶手上,直到第十要求的限期結束。

江洛儇二人於家裡及路上虛耗了不少時間,趕到酒店房間放下行李之後,便有如熱窩上的螞蟻般急著離開,因為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回到公司,江洛儇找著機會到田文淵的辦公室討論下一步的行動,她不無擔憂的說:「剛剛張子雄要前來殺你,可是,他就這麼輕易地放棄殺你的機會,我們不能排除他是在演戲,他只是被迫暫時放棄而已。抑或是他要殺害的目標是我,但他突然害怕在我被殺之後你會亡命反撲,才暫時放棄。

若是以此推論,白銘森才是真正要殺害你的人。那麼最保險的做法,便是將他們二人份的床照及影片都交到他們各自的伴侶手上。而且,即使他們真的是下不了手殺人,也並非代表他們不會阻撓我們將資料交給其伴侶。屆時,要是他們出來攔阻,我們還不是仍然得面對被殺的危險。」

田文淵贊同道:「對!我同樣有此想法,所以我們仍然要共同行動,等會兒我在網絡上搜尋一下有關他們兩人的資訊,看看能否在順籐摸瓜的情況下找到其伴侶的資料,這樣我們可以先發制人,捷足先登,或許能夠避過正面交鋒的危險。」

得出結論之後,江洛儇便返回工作崗位,她安心地將一切事務交由給田文淵處理。

午飯時間前一小時,田文淵通知江洛儇已經聯絡上張子雄的女朋友,並相約於午飯時間見面,而白銘森那邊亦已找到他的女朋友,只不過還需等候對方回覆。

於是,午飯時間,二人連忙趕往相約地點,在尚算順利的情況下,這個部份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在回程的路上,江洛儇心裡還是感到有點兒難受,當她一想到兩天之後又會再增添兩名無辜的犧牲者,心裡便沉甸甸的。

田文淵感覺敏銳地察覺到江洛儇鬱鬱寡歡的心情,遂出言安慰道:「命運作出了這樣的安排,既然我們對抗不了,便只能夠選擇屈服、妥協,且順應著命運所給予的路繼續走下去。

人啊!常常說甚麼對抗命運,那些高呼著可以對抗命運、人定勝天的傢伙,根本就連命運為何物都搞不清楚,便說些有的沒的來妖言惑眾。人啊!還是得安份一點,順應天命,順其自然,這樣也可以減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江洛儇對田文淵的話深以為然,在這幾個月裡所遇到的事,無不讓她深切感受到世事無常、天意難測。

我們每一個人都受到命運的擺佈,而且很多人身在其中卻茫然不知,身為棋子又豈能看清大局?唯有成為最高等級的那枚棋子,方可以稍為監控戰況;表現出色的,也可做到綜觀全局,憑藉大將之風調兵遣將;最高層次的,莫過於跳出棋盤,成為下棋對奕的人,自可一手承運、運籌帷幄。

江洛儇幽幽地回應道:「嗯,這個我懂,只是既生為人,便有七情六慾,幾分愁緒固然是免不了的,但是,絕對不會影響到我的腳步。」

二人返回公司附近,隨便吃個快餐後便趕回公司。下午四時許,白銘森的女朋友終於聯絡上田文淵。

白銘森的女友本來要求第二天才見面的,不過,田文淵為怕夜長夢多,堅持要在當天晚上見面。田文淵心想,要是在這個晚上,白銘森的女友按捺不住七上八落的心情,跟男友說出將會跟田文淵見面的事,並質問白銘森做過甚麼錯事而被人握住了把柄的話,那便會打草驚蛇。

白銘森的女友對於自己的男友有何把柄被田文淵握在手裡,也是頗為擔憂的,可她卻又有著幾分好奇,因此,縱然田文淵的臨時邀約打亂了她的時間表,心裡面有點不情不願,也就抱著幾分好奇的心態答應下來,確定了見面的時間及地點。

下班之後,江洛儇與田文淵又再馬不停蹄趕往約會地點,還好的是過程也算是順利,只是那個女生比較難纏。

白銘森的女友一直詢問田文淵與江洛儇跟她的男友是怎麼認識的,自己怎麼沒聽說過白銘森有這樣的朋友,又或是追問他們如何得到那些床照及影片等等,二人費了一番唇舌,好不容易地才擺脫了該名女子的糾纏,得以脫身。

田文淵和江洛儇在這一日裡簡直是疲於奔命,他們兩人都真的是累透了。這天早上在家裡執拾的時候,田、江二人有過一場氣勢磅礡的大戰,及後又領受到張子雄所帶來的驚嚇,然後又要費神搜尋兩名受惠者之女友的有關資料。

到了中午,二人又要東征西討,午飯後又懷著焦躁不安的心情等候回覆,下班後又再趕著赴約,一整天的勞累使到兩人筋竭力疲。吃過晚飯、梳洗過後,田文淵便擁抱著江洛儇一同進入夢鄉。這一晚,他們兩人終於可以安然入睡。

第三天,田文淵與江洛儇依然加倍留神地視察環境,慎防有何風吹草動,頗有點草木皆兵之感。

田、江二人之所以不敢有所鬆懈,乃是因為他倆在前一天將床照及影片都交出去了,說不定張子雄及白銘森在得知女友快要香消玉殞之後,心情又會變得不一樣,想到怎麼也得找個人來替自己的女友墊背,然後來勢洶洶的向兩人尋仇。

深感慶幸的是一整天都風平浪靜。兩人下班後立即駕車返回酒店,沿途同樣戰戰兢兢地留意著有否被人跟蹤。

江洛儇二人回到酒店房間休息了一陣子,然後到酒店附設的餐廳享受一頓美味而豐盛的晚餐。晚膳過後又返回房間,看看電視劇,聊聊日常瑣事,差不多時候便沐浴就寢。

一夜熟睡,隔天醒來後,二人執拾好從家裡帶來的物品後便離開酒店。神秘電郵於上班時間才會出現,所以,江洛儇和田文淵前往停車場的時候依然維持著戒備狀態,恐防有人在最後時刻來一記回馬槍,那就真箇是嗚呼哀哉了!

如同前一天一樣,江洛儇與田文淵平平安安地回到公司,座墊還沒有變暖,便收到確認達成要求的神秘電郵,他們這才真正鬆一口氣。

這個時候,二人頭頂上的氣團又有了明顯的變化。

江洛儇的氣團變成一縷燃燒著的火焰般的形狀。火焰的主調顏色是絳紅色,火焰底部中央有一束艷黃的火芯,火焰滿佈金銀兩色如針尖般大小的璀璨芒點。火焰飄飄搖搖地隨意晃動著,火苗尖端連同點點金銀光芒如蒸氣般裊裊上升,並漸漸變得淡薄,轉而消散。

田文淵的氣團變成一塊水平面懸浮於頭頂,並且有若漣漪般一圈復一圈地蕩漾著。漣漪的主調顏色是暗沉的紫紅色,漣漪中心處不斷湧出如針尖般大小的鮮紅如血的芒點,並隨著一圈圈的漣漪蕩漾到外沿,看來也是芒點滿佈,並於外沿如流水般隨著霧氣往下傾瀉,漸變淡薄後消散。

江洛儇亦馬上領取獎勵,那就是頭部器官之一得以重塑。江洛儇這次想要重塑的是雙眉,因為眼睛經過重塑,眉形也需作出配合。闔眼片刻,江洛儇張開雙眼,取來鏡子照看,良久之後方放下鏡子,露出稱心滿意的笑容。

到了放午飯的時間,江洛儇與田文淵各自離開公司,不過二人早就相約好到某個老地方碰面。那是二人偶爾偷偷共晉午餐的地方,距離公司不遠,但因為價錢比較高昂,所以不曾跟公司的其他職員碰面過。

最重要的是餐廳的裝潢滿足到二人的需要,就在偏僻的角落處,設有仿如包廂般高度隱密性的卡座,從裡頭可窺看到外面的情況,但在外頭卻無法辨別坐在裡頭的是男是女。

兩人甫落座便連隨點了個是日午餐,然後開始談論正題。

就在放午飯之前,江洛儇與田文淵各自從網絡上看到很多新訊息,包括胡若思及康意雅的屍骸已被發現,還有張子雄及白銘森的床照與混戰影片也在網絡上瘋狂流傳。他們兩人的個人資訊亦已連同床照及影片一起被轉發到各大小論壇或社交網站,成為全城談論的焦點。

最糟糕的是連張子雄及白銘森的女友自殺一事也被道出,但更為可怕的是林凱欣及姚苑汀分別為二人的偷情對象一事也被翻出來了!個人的私隱及秘密如此這般的徹底地暴露於大眾眼前,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其嚴重程度大大出乎於江洛儇及田文淵兩人的預料之內,使到他們二人也不由得感到膽顫心驚。

田、江二人想到要是自己無法達成要求,那個後果可說是不堪設想,就算只是大致上幻想一下,也會感到寒毛直豎、悚然而驚,到時候自己非要離開香港、隱姓埋名不可了吧?

江洛儇及田文淵心裡不禁對張子雄及白銘森二人生出了深深的憐憫之情,覺得他們兩人需要面對如此嚴苛而殘酷的失敗懲罰,實在是太過可憐了!

稍微感到慶幸的是張、白二人的偷情對象早已去世,這些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已經不會再騷擾到她們了。另外,他們兩人皆是男性,要是女性的話,真的倒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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