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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衰蘭敗芷紅蓮岸

 

『第十要求:三天之內,殺害目標受惠者以阻止對方將床照及混戰影片交予情人或妻子,同時避免遭受到其他受惠者的殺害。殺害目標是個別通知的資訊,其他受惠者不會知道誰是你要殺害的目標,你亦不會知道自己被指定了成為哪一位受惠者的殺害目標。

 

失敗懲罰:情人或妻子獲得床照及影片,並於欣賞後自殺身亡。床照及影片會於本地各大網絡論壇同時出現,自身身份會被洩露,並受到全城關注。若是床照及影片中的搭擋達成要求,其樣貌會變更為不存在於世上的面孔,身體各個部分則如常顯示。

完成獎勵:警方不會找到兇手。頭部器官之一(包括臉形及頭髮),可按照自己的喜好變化成所想要的模樣。

 

你的殺害目標:康意雅。』

 

江洛儇看過電郵之後,心想殘酷的時刻終於來臨了!遊戲果然是朝著彼此廝殺的方向發展,而且不再是那種遙距聲控殺人,而是搏鬥式的親自落手殺人。

江洛儇滿心崇敬田文淵的料事如神,那些床照及混戰影片當真是成為遊戲的道具了!正如田文淵之前所料想到的一樣,必須阻止其他受惠者將床照及影片交到自己的伴侶手上。

可是,江洛儇崇敬的心情只是一閃而逝,因為另一股擔憂之情經已襲上心頭,原因是田文淵的料想只是猜測到其中的一大半,餘下的不盡相同之處卻是最令人感到害怕的部份。

在田文淵之前的料想之中,為了阻止受惠者而引伸出來的行動只屬暴力相向的程度,然而,遊戲要求卻是必須殺害目標受惠者,而非單純的暴力阻止行為。這種生死相搏的情況,比起田文淵所預測的可謂殘酷得多,真箇是始料不及。

儘管江洛儇對事態發展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也算是經歷過殺人的感受,但是,當她一想到這次將要親身面對血淋淋的殺人場面,要用自己的一雙手去扼殺對方的生命,又要避過三天的背後追殺,其殘暴及凶險的程度可不是江洛儇所能夠想像得到的,她在瞬息之間便頹喪萎靡下來。

田文淵也猜到了江洛儇此刻的情緒必然會受到一絲影響,便十萬火急的傳喚江洛儇到他的辦公室。

江洛儇甫坐下來後便吐露出自己的心裡想法:「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將要面對殺人的境況,只是當時機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害怕,這也是人之常情吧?那次的電話遙距殺人事件都害我做了好幾個晚上的惡夢,畢竟是殺人,還要提防被殺,對常人來說,會感到恐懼也是理所當然。」

田文淵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嗯,我明白的,實不相瞞,就算是我,在看過電郵之後,也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害怕。不過,我們可沒有害怕的時間了,從收到電郵的那一刻起,便是任務開始的時候,我們要是再磨磨蹭蹭的話,人家好有可能已經將床照和影片送到我們的另一半的手上了。」

江洛儇想到失敗的懲罰,身體不禁一陣顫慄,深深不忿地無奈說道:「這次的懲罰根本就是要將我們逼進死角,不是嗎?即使我們能夠狠下心任由另一半死去,還是得要面對影片流出、身份洩露的難堪狀況。全城關注啊!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像得到那時候倒不如乾脆一死了之算了!」

田文淵來個深呼吸,抖擻一下略顯消沉的精神,呈現出積極樂觀的態度說道:「儇儇,懲罰那種事不用多想,我會盡快思考出對策,也許今天會提早下班,我們 一定要趕在某人欲殺害我們之前先滅掉我們的目標人物。總之,你要記住,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守護著你,有我在,不用怕!」

江洛儇聽到田文淵這番說話後,忐忑不安的心情算是暫時平靜下來,心想自己得此情人,夫復何求?有他在,即使遇上再大的風雨,他也會替自己擋下來,自己只要把持著堅毅的意志,懷抱著剛毅的心志,一往無前地朝著標竿直跑便行了。

下午茶的時段過去,田文淵終於通知江洛儇是時候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準備下班,開始行動。江洛儇整理好一切後,二人便假裝外出見客的樣子提早離開公司。

田文淵在網絡上搜尋到康意雅的個人資訊,對方是一名大學生,並於一間小型補習社任職補習老師,因而得知對方的行蹤。田文淵打算在康意雅離開補習社之後才動手,這樣康意雅的失蹤時間點便不會那麼容易被警方鎖定。

雖說完成奬勵是警方找不到兇手,但是,他們選擇在第一天動手,距離限期結束尚有兩天接近三天的時間,萬一到時候不幸地被警方扣押,也不知道那股神秘力量是否真的能夠大顯神通,不單只可以將他們營救出來,還可以清除掉警方的文件及記憶,他們可不想嘗到成為殺人嫌疑犯的感受。

因此,他們提早離開公司並不是要對付康意雅,而是對付田文淵要殺害的目標受惠者──胡若思。田文淵也在網絡上搜尋到胡若思的資料,她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員,下班時間比較穩定,而最主要的是康意雅在晚上時分才會離開補習社。

田文淵與江洛儇花了些時間變裝易容,他倆裝扮成初入暮年的長者,然後前去胡若思的工作地點處守候。兩人在附近兜兜轉轉了好半天之後,終於等到她從大樓正門走出來。

經過偽裝的田、江二人開始尾隨著胡若思。胡若思似乎也呈現出提心吊膽的不安感覺,走路時不停左顧右盼,神態也乞乞縮縮,表情亦是緊繃著的只是二人都想不到她始終是死性不改,真的狗改不了吃糞,走不了幾步便故態復萌。

聚會當晚,胡若思一身戰鬥格的裝扮,已經足以顯示出她同樣是一個愛爭奇鬥艷的女人。若非姚苑汀及廖映青一早產生了嫌隙,甚至因而成為出頭鳥,搶盡了風頭,以她的美色,她的表現絕不會如此的不顯眼,她的風采定可妙絕一時。

及後經過了姚苑汀及廖映青那兩場香艷的表演,胡若思表現出一副勇於承擔的模樣,繼廖映青和姚苑汀之後交出記憶卡。她那老神在在的態度,還不是心底裡想要一爭長短,將在場男士的眼球重新吸引過來,這樣更能突顯出她是如此的一枝獨秀、無可匹敵。

一路上,每當有男途人的目光飄到胡若思身上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展現一下自身的天賦本錢。她不時挺一挺酥胸,扭一扭嬌臀,或是挽一挽腮幫子附近的髮絲,甚至丟眉弄色的秋波送情,完全忘記了隨時會遇上殺生之禍的危險。

之前眾人都交換過住址,田文淵找尋到胡若思的工作地點之後,也估量過她的回家路徑,搜集過沿途的有關資訊,是否有甚麼可供他們動手的地方。田文淵找到一條連著大街、卻比較冷清的小路,那裡可以停泊車輛,等到胡若思走到那裡,他倆便上前問路,藉以攻其不備,並以事先準備好的、浸泡過哥羅芳的手帕將她迷昏後馬上搬移到車廂之中,駛去安全的地方後再作行兇。

田文淵駕車到某條公路,再轉入某條小路,經過一段蜿蜒顛簸的道路之後,直達人跡罕至的荒野。

田文淵抱著昏迷中的胡若思走過迂迴曲折的羊腸小道,再往山林更深處的地方走去。江洛儇攜帶著兇器等工具跟在他的後頭,數分鐘後終於挑選到合適的地方。

田文淵將胡若思放到滿佈枯葉殘枝的地上,然後將她弄成衣衫不整的模樣,予以混淆視聽,更把衣襟撕破、鈕扣飛脫以增強說服力。

江洛儇適時遞上一根棒狀物,田文淵接過後便在胡若思下半身的某處添加一些痕跡,加上了這最後的一個步驟,整個行兇動機的設計可說是天衣無縫。當基本工作一概完成了後,田文淵拿出胡若思的手機查看。

幸好胡若思的手機沒有設定屏幕鎖,只需按一按手機正面的屏幕解鎖鍵,再用手指輕輕一掃便可以開啟手機。他在手機的主畫面看到電郵圖像,按下去後果然可以連接到電子郵箱,他立即搜尋所需的電郵。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田文淵已經知道胡若思所要殺害的目標人物,接著,他又查看了一下手機的檔案存放空間,檢查過後便朝江洛儇點頭示意。江洛儇觀察到田文淵經已獲得所需資訊,便給田文淵遞上一柄小刀。

田文淵接過刀子之後,先在胡若思的上半身劃出五、六道口子,再於其豐滿的胸部上劃出數條比較深刻的刀痕,以致血液汨汨而流,最後才將刀子刺入到胡若思的心臟。

江洛儇好想別過頭去,她實在不想目睹著田文淵如此殘害胡若思的身體,可是,當田文淵劃出了第一刀之後,她彷似被下了定身咒一樣,只能夠乾瞪著眼目擊著整個行兇過程。

田文淵將刀子反覆刺入到胡若思的心臟,直到確認對方經已氣絕死亡,然後才挽起蹲著發獃的江洛儇。他在臨離開之前再檢查一下有否遺留了甚麼證物,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便拖拉著神思恍惚的江洛儇離開案發現場。

江洛儇二人原本準備好另一套替換的衣服,但因為行兇過程非常順利,身上並無沾染到血跡,也就省卻了一番功夫,維持一貫裝扮去找康意雅。

在回程途中,田文淵又拿出胡若思的手機查看,他鉅細靡遺地尋遍了手機的檔案存放空間之後,目光湛然的向江洛儇說道:「我果然沒有猜錯,如果受惠者死亡,手機內關於這一系列事件的所有資訊都會自動消失,包括我們眾人的床照、混戰影片以及那些神秘電郵,通通都不再存在!」

江洛儇愕然地抬起頭,望向田文淵說道:「對喔!我怎麼會忘記了這件事情?噢!文淵,你剛才說了甚麼?你說你沒有猜錯?難道你在很早以前便想到了這個問題?為甚麼你會想到這種情況的?啊!我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我太大意了!」

田文淵微微一笑,細心解說道:「我是在第八要求的限期結束後才發現到這個問題的。你還記得黎俊基和姚苑汀是怎麼死的吧?他們是因為互相攻擊而失血致死的,當時他們兩人身上理應是帶著手機的吧?而柯家良及林凱欣是交通意外身亡的,後來警方發現兩人的死亡事件還牽涉到三個家庭,總共十條人命,因此歸納為一宗嚴重的謀殺案來處理。

這種情況,警方總不會不檢查一下他們的手機吧?要是他們的手機裡仍然保存著我們一眾受惠者的床照及混戰影片,又或是那些神秘電郵,你細想一下,警方看到多段形式類似的四人混戰影片和那些神秘電郵的內容之後,怎麼會沒有聯絡過我們,找我們協助調查呢?」

江洛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且用力地點著頭,贊同說:「對啊!怎麼我沒有想到過這個關鍵啊?我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不合乎邏輯的狀況呢!」

田文淵頷首,繼續解釋道:「當時你被整個事件嚇到了,故而沒有餘力去思考到這個問題,這實屬正常。當其時我也只不過是隱隱觸摸到這個問題所在,卻又未有多餘的資訊讓我作出深究,直到我倆遙距殺害廖映青及古偉安之後,警方依然沒有聯絡我們,我便對這個疑問更加確定了。

不過,由始至終未能夠親身驗證,總是有點放心不下,直到今天終於有這個親身驗證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現在總算可以驅散這團迷霧了。」說完之後,田文淵將胡若思的手機完全關掉,然後打開車窗,查看過前後兩旁都沒有甚麼車輛之後,便將手機丟出車外。

伏擊康意雅的方法跟胡若思的大致相同,過程亦十分順利,田文淵同樣將車輛駕駛到殺害胡若思的地方。

下車之後,江洛儇拿著開啟了的手電筒及殺人所需的工具走在前頭,但越是臨近兇案現場,她的腳步越見趑趄。

到達胡若思的伏屍之處後,田文淵便將昏迷了的康意雅抱到距離胡若思的屍首數步之遙的地方把她放下,接著伸出手來示意江洛儇給他遞上工具。

可是,田文淵等了十多秒後仍然不見江洛儇將工具交到自己手中,他便回頭一看,卻見江洛儇有如木雕泥塑般的佇立不動。他站起來走到江洛儇面前,這才留意到對方一臉驚駭欲絕的表情,登時將她緊抱入懷,再扭頭看看四周,方猜想到懷裡的小人兒因何變得如此惶恐萬分。

剛才是江洛儇走在前面的,當她走到胡若思伏屍的地方,手電筒的光芒恰好從胡若思的屍首上一掃而過,讓她剎那間看到了頗為嚇人的畫面,內心便如遭雷殛般陷入心神渙散的惘然狀態,即時呆在當場。

田文淵環視四周之時也看到了胡若思的屍首,屍骸上經已遍佈了不少蟲蟻,尤其在傷口一帶,綻開的傷口邊沿已然被多番啃蝕過。這般畫面確實有點怵目驚心,也令人慘不忍睹。

田文淵畢竟身為男人,固然因為首次親眼目睹如斯慘況而感覺到噁心,但是,他為了穩住江洛儇動盪的心神,也能夠在表面上做到波瀾不驚,以自身的鎮靜表現感染尚在驚恐之中的江洛儇,使她可以從驚駭當中恢復過來。

田文淵輕拍著江洛儇的背部,輕言細語地作出安慰。好半天後,江洛儇終於從失神的狀態中回復過來,馬上收拾心情,壓制著胃部的不適之感,強自提起精神,然後將手上的工具交給田文淵,示意繼續進行餘下的程序。

田文淵又用同一手法處理康意雅的衣衫,再用同一根棒子在康意雅下半身的某處添加痕跡。一切弄妥之後,田文淵同樣先查看一下康意雅的手機,還好康意雅的手機同樣沒有設定屏幕鎖。

轉移視線的功夫也都妥善完成,亦已知道了康意雅要殺害的目標人物,田文淵站立在側守候,等待著江洛儇作出行動。

江洛儇凝神靜氣地握著鋒利的刀子,刀尖從上方向下直指向康意雅的胸膛,即將進行那最後一幕的劇情。她想要一鼓作氣地向下直刺,可是,她緊握著刀子的雙手卻抖動得越來越厲害,神色也漸漸變得遲疑不決。

田文淵迅即蹲下去從後擁抱著身體劇震的江洛儇,直到後者稍為鎮靜下來之後,這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時間不多了,不用怕,有我在!」

江洛儇在聽到「有我在」這一句話之後,她的勇氣一點點地回來了,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並將那一口氣留在胸腔之中憋著,然後高舉雙手,再高速地向下刺去!

「嘰」的一聲,刀身已沒入到康意雅體內,少量血液從傷口中滲出。江洛儇依然緊握著刀柄,稍微拔起了刀子之後再往下刺進,然後將這個動作又再重覆一次。她看到從傷口中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多,仿如湍急的流水般從胸口流淌到身側,再奔流到身下的枯葉地上,也不由得怔忡了片刻。

田文淵確認了康意雅再無生還的機會,並在數步範圍之內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後,便迅速離開這個不欲多待的地方。

回到車輛停泊的地點後,田文淵即時摘下假髮及更換衣服,江洛儇亦呆呆滯滯地跟著幹。田文淵再拿出準備好的卸妝棉清潔臉上的化妝,江洛儇也默然地跟著做相同的事。最後田文淵將卸妝棉放進塑膠袋裡,準備帶到別的地方丟棄。

這次回程的路途跟之前的有所不同,田文淵又再一次檢查過康意雅的手機檔案存放空間之後,便採用同一方法,將手機完全關掉後從車窗丟出去。田文淵想到,兩部手機被扔到不同的地方,即使警方真的那麼神通廣大找到兩部手機,也會因丟棄地點不一樣而擾亂了偵查的方向吧!

田文淵將車子駛到不同的地方,將變裝用的衣服鞋子、卸妝綿以及那支棒狀物,分別丟棄到不同區域的垃圾收集站門前的大型垃圾箱之中,然後再駛往別的區域,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將手上戴著的手套放進另一個塑膠袋中再作丟棄。

忙完這一連串的事後功夫,已經是深宵時分了。田、江二人在午飯之後直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加上一番辛勞,該是感覺到飢腸轆轆的時候,然而,兩人並無進食意欲。

田文淵將車輛停靠在路邊,臉上一片柔情,緩慢而輕柔地向江洛儇說:「我知道你現在吃不下東西,我也是一樣,不過,未來兩天我們還要備戰,再沒有食欲,還是得吃點東西,要不然,當人家殺過來了,我們又有何力氣反抗呢?

即使我們的心情再沉重、再難過,時間也是絕對不會因為我們的失落與失意而稍作停留的,日子還是得走下去。人生就是有著這麼多的無可奈何啊!不管你是喜是悲、是怒是怨,人,為了生存,為了能夠活下去……總是要吃東西的。」

江洛儇在這一刻實在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江洛儇一直聆聽著田文淵的說話,前半段的調子是那麼的灰暗而現實,後半段算是有點人生道理的味兒,而到了最後作為總結的那一句話,江洛儇還以為田文淵會說出甚麼發人深省的語句,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普通的一句話!他是存心引人發噱的喔?

不過,這一聲合乎時宜的笑聲,的確笑開了江洛儇那陰鬱囤積的沉悶心情,繃緊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她深深地呼出那口一直憋在胸腔中的濃濁污氣之後,眼神清亮且面帶微笑,一派輕鬆的笑說道:「文淵,謝謝你,我愛你。」

田文淵忍不住伸手撓一撓江洛儇的頭,無比溺愛的笑說道:「你這個小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的責任就是為你解除所有煩憂,令你感到快樂。如果我連這些都做不好,我還匹配成為你的男人嗎?」話聲落下,田文淵霍地勾住了江洛儇的後腦勺,使她靠向自己,然後俯首傾前,在江洛儇的前額輕輕印下一吻。

江洛儇亦已抬起雙手攀附著田文淵的脖子,並且仰起頭,輕咬一下田文淵的鼻頭,再於他的眉宇間深深地印下一吻。

江洛儇一吻過後,心滿意足地說:「嗯嗯,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會開開心心地生活;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要好好照顧我、守護我,讓我生活在幸福之中,自然可以讓我快快樂樂地過我的生活。」

田文淵這次伸出食指點一點江洛儇的鼻尖,怡然的笑說道:「小傻瓜,我不疼你,還能疼誰?你喔,有若一朵在旭日下盛放的白石斛蘭,看來那麼的清新脫俗、純淨高潔。將你捧在手心怕摔掉,放在口中怕溶掉,只得把你繫於我的心頭,就怕你有一天不再需要我,將這繩結解開,離我而去。」

江洛儇內心一熱,漲滿了感動。她一直沒有期望過自己在田文淵的心裡可以擁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也不知道田文淵是如此珍惜的呵護著自己,更沒有想到過田文淵會跟自己訴說出這麼感人肺腑、浪漫醉人而又滿是詩意的綿綿情話。

江洛儇的心窩被極大的滿足感填滿了,她的心底裡悄悄地想到,這一刻能夠聽見田文淵對自己訴說出那最真誠真摯的心聲,這段情緣,即使是一段孽緣,也可謂於願足矣。

在愛情中真正的幸福,並非對方供給自己多少的享受,也不是對方為了自己幹過多少件事情,而是確定到自己在對方心裡所佔的位置,以及對方是多麼的珍惜自己。

田、江二人飽餐一頓後便駕車回家。回家路上,他們都步步為營,兢兢業業地察看四周,提防著不知名的敵人。

江洛儇及田文淵原本打算到酒店住宿三晚,只是今天勞神費勁且擔驚受怕地幹下了那麼殘酷的事,加上又曾經易容變裝,他們好想回到自己的家裡去安心地清洗一番。而且,江洛儇希望回家一趟順便執拾一些平時用慣了的日常必需品,準備未來兩晚的酒店住宿之用,始終自家的物品總比酒店提供的好,尤其是那些女性的日常用品。

田、江二人終於無風無浪、平平安安地回到江洛儇的家。回到家裡後,兩人立即來個鴛鴦戲水,替對方徹底潔淨身體上的每一吋肌膚。

江洛儇與田文淵仔細而認真地清洗過彼此的身體之後,浴室裡的氣溫迅即飆升,縷縷的軟語呢喃漸漸融入到單調乏味的花灑水聲之中。不過是片刻時間,復又傳來陣陣嘹亮悅耳的啁啾聲,浴室之中一片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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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皚霙‧云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