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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信直退而毀敗兮

 

田副總經理看著江洛儇的表情,實在受不了她那哀怨萬分的目光,強硬的表情和緩下來,冷硬的語氣也放軟了,神態溫和地說:「只要你做我的情婦,我絕對不會將這些事情透露出去,也可以擔保其他幾位經理不會多言,而你的小男友亦會得到關照,只要他沒有離職,前途將會一片光明。」

田副總經理頓一頓之後,彷彿想到了甚麼,再接著說:「我還知道你的小男友打算在未來一、兩年之內迎娶你,我和你的關係,時間最長的就維持到你嫁人為止。也許我會很快對你厭倦,三數個月後便會放你走,到時候在工作上絕不會有所防礙,不過,我也不會再刻意關照你們而已。」

江洛儇仍然瞅看著田副總經理,只是目光不再那麼憂傷,或許是明知道不容拒絕,所以很快便接受了現實,不安的心情亦已平伏下來。她的心累了,累得再也無力思考對策,便以一種半自暴自棄的心態去接受這個醜惡的事實。

田副總經理一直緊盯著江洛儇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注視著她逐秒變化的眼神,看得出江洛儇似乎已經接受了他的要求,遂說道:「我不會要求你每天下班後都陪伴我,我需要你的時候會預早通知你,你自己安排好時間,我也不希望破壞了你和你的小男友之間的感情。」

如此這般,江洛儇既是田副總經理的私人秘書,同時亦已成為了他的專屬情婦。

田副總經理另外有一個住宅單位,江洛儇平均每個星期都有一晚與他在這個單位裡偷情,每次都是纏綿三數小時。大約每隔兩至三個星期,他們還會在這間房子裡過夜,共度一宵。

田副總經理的而且確喜歡上江洛儇。在物質上,送她很多貴重飾物,帶她到高尚食府用餐,送她名牌服裝等等,還每個月給她一萬元的零用錢;在感情上,他用心地向江洛儇講解工作上的難題,認真地指導她工作周邊的額外知識,經常噓寒問暖,甚至會為著江洛儇跟秦仲承約會而吃醋。

江洛儇從來沒有要求過田副總經理送她東西,更拒絕過那筆零用錢,但在最終還是因為田副總經理以命令的形式要她收下,她才一一接收各種饋贈。

「現實」大多不容許你以自欺欺人的方式來恪守著那份早已被人踐踏於腳下的卑微自尊,而最容不下你尚可維持著那麼一點點尊嚴的人,很多時候,總是身邊那些跟你的關係看似最為親近、其實情誼卻早已變質的好友。

隨著時間過去,江洛儇也感受到田副總經理對自己真的用情不淺。江洛儇感受到他的真心意,由最初逼於無奈般的心情去接受這段關係,在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後,態度已然軟化,變成習慣了去享受這般被寵愛的感覺。

可是,江洛儇的心理還是很不平衡,尤其在自己面對著秦仲承、與對方親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淌血!秦仲承對她越是溫柔,她越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秦仲承對她越是溺愛,她越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江洛儇每一次與秦仲承親熱的時候,當秦仲承親吻她的身體之時,她都害怕對方會嗅到自己身上殘留著另一個男人的氣味,每每這個時候,她的良心都受盡自我譴責。

江洛儇再也受不了罪疚感的折磨,夾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生活使到她情緒日漸低落、患得患失。以往的江洛儇總是柔情似水、巧笑倩兮,如今總是瀰漫著淡淡的哀愁,即使是眉開眼笑之時,也別有一番落寞蕭瑟之感。

成為別人情婦的第四個月後,江洛儇終於忍不住約見兩位好姊妹,其中一位是丁香,另一位是言之咏。

言之咏與江洛儇自初中開始便是同班同學,連同丁香三人都是感情要好的知己良朋。江洛儇不想純真的丁香獨自替自己分擔這骯髒污穢的感情關係,所以也找來言之咏一起細訴。

江洛儇在訴說之初仍然能夠心平氣和地敘述事件,但說著說著便不禁淚如雨下。這幾個月下來,她終於可以掏心挖肺般的哭出積鬱於心裡的傷痛。

丁香呆住了!言之咏震怒了!

這種醜惡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身上,丁香根本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好,也被現實的醜陋而震懾了純真的心靈;言之咏則是一邊聽著一邊作出謾罵,罵男人的壞罵洛儇的笨,能罵人的話都被她罵出來了。

言之咏人如其名,是個大情大性、敢怒敢言的人,喜歡以說話來引人注意。從好的方面來說,是直腸子直肚子,想法是啥就說啥,不會虛情假意地跟你玩言語技巧,也毋用擔心她會用謊言來欺騙你;從不好的方面來說,是性子多言,口若懸河,說話不經大腦,腦袋裡缺了兩根筋,想說啥便說啥,沒想過言多必失,絕非一個 能夠保守秘密的人。

江洛儇與丁香皆屬於比較文靜的類型,言之咏剛好互補兩人的不足,更有著領頭的作用,加上三人的本質都是單純而善良的,所以多年以來都維持著好友關係。

江洛儇也曾遲疑過應否向言之咏訴說出這些事情,但是,心裡的重擔實在是太過沉重了,如果僅靠丁香一人,根本無法分擔多少。她想到即使言之咏再怎麼口沒遮攔,都這個年紀了,應該清楚知道甚麼話該說,甚麼話絕不能說,這才下定決心找來言之咏與丁香一起作傾訴對象。

這晚的聚會之後,江洛儇的心情好轉多了,她的心裡一再慶幸在自己心痛難當、叫苦不迭之時,仍然有著兩位好姊妹的支持與關心,自己的人生還不算太苦澀。

此刻對命運作出感恩的江洛儇尚沒料到這只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不久之後將會迎來幾乎摧毀了她的狂風暴雨!

三姊妹聚會後的兩個星期,江洛儇之前一晚跟田副總經理共度春宵,這天下班後如常回家。當她回到家裡,踏進客廳,發覺全家人都坐在客廳之中,並且一言不發的望向自己。

江洛儇不由得停下腳步,佇立在鴉雀無聲的客廳中央,茫無頭緒、一臉困惑地打量著眾人。一時之間,這個容納著五名人等的細小客廳竟然沉寂得落針可聞,而且,整個空間彷彿籠罩在一股難以言喻的低氣壓氛圍之中。

江洛儇雖然不明所以,卻又有種心知不妙之感,觀乎眾人向著自己乾瞪眼的畫面,心裡似乎隱隱然猜想到原因。江洛儇以牽強的笑臉問道:「大家怎麼樣了?天色還很早啊!大家怎麼都在這個時候聚首一堂的呢?發生了甚麼事嗎?」

這個時候,江父從沙發上站起來朝江洛儇走過去。江洛儇看著漸漸靠近自己的父親,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當江父走到江洛儇伸手可及的地方站定後,霍地發出了「啪」的一聲清脆巨響,接著是江洛儇倒地的「啪噠」聲。

江父狠狠地甩了江洛儇一巴掌,致使她因站立不穩而跌倒在地。江洛儇本能地用手摀住火辣辣的臉頰,圓瞪著雙眼凝視江父,霎時間也無所適從,不懂得如何反應。

江父看到江洛儇楞頭楞惱的表情,怒氣又再上湧,一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隨即又是「啪」的一聲清脆巨響,江洛儇又朝另一邊跌倒,兩邊臉頰都傳來火熱的灼痛感。

江洛儇在這一刻似乎確定了父親掌摑自己的原因,她垂首坐在地板上,雙手撐著地板,一片死寂的氣氛中傳來「滴滴嗒嗒」的微弱聲響。江洛儇終於忍不住哭了,不是因為臉頰上的痛楚,而是因為強烈的心痛。

江父睚眥盡裂般的瞪眼看著身下的江洛儇,聲色俱厲地喊罵道:「你哭甚麼?你還好意思哭?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人,根本沒有哭的資格!啊!沒想到我江誠忠會養出這麼一個朝秦暮楚、做人情婦的女兒!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滾!你給我滾出這間屋!我們江家不要這種丟臉丟到家的人!我就當作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你滾!你給我滾!」說著,江父抬起腳半推半壓的踏踢在江洛儇身上,似要將她踢出家門。

江洛儇立即抱著父親的腿哭喊哀求道:「不要!爸,對不起、對不起,是女兒的錯,對不起!求求你,爸!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知道錯了!女兒知道錯了!爸,對不起……」

江父想要把腳抽出來,然而江洛儇抱得太緊,他只好放棄,繼續一迭連聲地喝罵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又有何作用?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你對不起的是深愛著你的仲承!你怎麼如此的不知自愛?你怎麼為了那幾個臭錢而作賤自己!

我們根本沒有要你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也沒有要你飛上枝頭!你還如此年輕,有著大好條件,為何要折墮到做人家的情婦!你怎麼對得起你自己!你怎麼對得起仲承啊!」

江父說著,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溫熱的淚水滴落到江洛儇灼痛的臉上,更添火燒般的劇痛,這種痛楚由臉頰一直傳遞到江洛儇的心頭上,使到她的一顆心更加瘋狂地絞痛起來。

為人父母的,在這種情況下有多麼的心痛、心傷,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江父狠狠地掌摑自己的女兒,同時間也仿如一刀刺落在自己的心窩之上,簡直是痛不欲生。

江洛儇的姐姐江洛澄看到父親潸然淚下,了解到父親是心軟下來了,便連忙上前接話道:「爸,你別要因一時心軟而原諒儇儇!你這樣做只會是縱容了她!正是我們一直以來太過寵愛她、呵護她,方會導致她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江洛澄跟父親說過話後,又扭頭睥睨著江洛儇繼續說:「我有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妹妹,我也覺得丟人!你以為所有人愛你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你怎麼能夠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麼多人疼愛你,你都不滿足,還要做人家的情婦?我最討厭那些用情不專的人!枉費仲承掏心掏肺的深愛著你,你卻是如此的不潔身自愛,用這骯髒不堪的身體來回報他!」

江洛儇放開了一隻手正欲伸往姐姐江洛澄的腳邊,江洛澄看到江洛儇這番舉動,旋即抬起腳,無情地踢開了她的手,並且一臉感到噁心般的表情說道:「你別碰我!你自甘墮落,弄得一身污穢不堪,你還想用那隻髒手來髒污我嗎?

如果我也有像仲承一樣的人這麼寵著我、愛著我,我就是死也甘願!你怎麼能夠如此對待深愛著你的仲承?難委了仲承甚麼都不知道,甚麼都不知情,仍然將你奉若珍寶!哼!」

江洛儇收回被踢開的手,沉默以對。

江父聽過了江洛澄的說話後,也同樣地抖一抖腳,甩開了江洛儇的手,並且後退了一步。

江洛儇眼看著父親及姐姐視自己如洪水猛獸般的舉動,她好想去解釋,好想替自己辯護,卻又有口難言、百詞莫辯。

江洛儇在聽過父親的責罵內容之後,她認為父親根本不知就裡,只知道她成為別人情婦的事,卻不知道自己因何成了別人的情婦。她不禁在心裡暗自慶幸言之咏並沒有向家人透露太多,不然,父母親鐵定會更加傷心。

江洛儇的哥哥江洛濤也坐不住了,走上前來問道:「儇儇,你是不是有甚麼苦衷?你告訴我們吧!是不是你的上司欺騙你、威脅你?你是不是有甚麼弱點或錯處被上司握住了把柄?要是他欺負你,我必定會當面問他一個明白,還你一個公道!我絕對不能讓我的妹妹含冤負屈!」

江洛儇十分了解自己大哥的個性,連忙解釋說:「不!不是他的錯!你千萬不要亂來,不要把事情鬧大了,不要將此事弄得一發不可收拾的田地!都是我、都是我,全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貪名逐利、貪得無厭,與人無尤!」

江洛儇就怕他的大哥真的衝上她的公司質問田副總經理,到時候把事情鬧大了,那就可不是丟臉這麼簡單,秦仲承和她都會工作不保!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仲承知道的啊!要是讓大哥這麼鬧騰一番,這件事情定必人盡皆知,到時候,這個秘密如何還能夠保守得住?

江父稍微緩解了的怒氣,在聽到江洛儇仿似是包庇情夫般的一番話後,又再心頭火起,且急飆到新高點!

江父不由得又再憤懣的怒罵道:「你……你……我江誠忠一生為人耿直,腳踏實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卻怎麼教出了這麼一個如此利慾薰心、傷風敗德的女兒啊!」語畢,他又再抬起腳向江洛儇踢過去,誓要將她踢出家門的樣子。

江父這一腳的力度顯然不輕,江洛儇被踢得上半身也趴伏在地上,淚水更加瘋狂地奪眶而出傾瀉而下。

江洛儇的母親汪善柔眼見江父因怒氣攻心而下了重手,且聽到江洛儇的哭聲是那麼的讓人揪心,她終於看不過眼,跑上前去,跪坐在江洛儇的身邊將她扶起,並把哭到連身體也劇烈抽搐起來的江洛儇抱在懷裡。

江母淚眼一瞪,懷抱著哭不成聲的江洛儇向眾人說道:「你們是不是想要逼死她啊!阿忠,你怎麼踢得那麼狠?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一腳踢死了你的女兒才安樂! 我相信儇儇她已經知道錯了,儇儇,你快快跟爸爸道歉吧!道歉之後,趕快辭掉了那份工作,回復到我們眼中以往的乖女兒模樣吧!」

「對!你要是還顧及自己的臉面,還知道羞恥兩個字是怎麼寫的話,明天你便回去辭掉工作,離開那個男人!我們家還不缺你那份家用!你就給我留在家中,給我好好的反省!只要你能夠重回正軌,我可以既往不究,以後都不再提起這件事!」江父被江母的話提醒了,寧願盡早解決問題,也不願再傷害自己的女兒,畢竟打在兒女身,也痛在父母心!

可惜的是,這本來是一個最為妥善、亦最為簡單直接的解決方法,卻讓江洛儇陷入有苦難言的進退兩難之地。

江洛儇並非眷戀著那份高薪厚職或是被寵被愛的幸福,而是因為田副總經理對自己的確有著一份厚愛,才會盡心竭力地栽培自己、指導自己,讓自己在工作上越來越稱職,因而越來越有自信,所以她愛上了這份工作。

如今的江洛儇在處理各種事務上更見得心應手,她認為自己可以在工作上學習到更加多的學問。而在另一方面,將來要是轉換工作,這個職銜最起碼亦要任職滿一年的時間,人家方會確認你擁有合乎這個職位的資格啊!

江洛儇甚至想到若果自己現在辭職,是浪費了此等學以致用的良機,父母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作出了甚麼樣的犧牲才得到這個學習良機,自己又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糟蹋了這個得來不易、可一卻未必可再的大好機會?因此,江洛儇緊咬著唇,按捺著心中的酸楚,繼續保持沉默。

江父未有等到江洛儇的回應,且看到女兒一臉鬧憋扭般的倔強表情,憤怒到頂點的氣燄終於不堪負荷的爆開來了!

可是,在江父還沒來得及思想到要說出甚麼話來責罵江洛儇的時候,另一股強烈的心傷之痛便迅速取替了他胸腔中的慍怒之意,悲傷哀痛的淚水迅即熄滅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江父真的被傷透了心,沒有力氣再罵江洛儇了,他滿臉頹喪的對江洛儇拋下幾句話:「你長大了,爸媽再也管不著你了,你愛幹甚麼便幹甚麼去吧!你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便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間裡,關上房門,對房門外的事情再也不聞不問。

江母也想不通為何自己都替女兒安排好下台階了,對方竟然會一聲不響,不認錯也不道歉。難道自己的女兒為了那個男人,真的連家人的愛也都不再在乎了嗎?

心腸最軟的江母亦已被女兒冰冷的態度刺得心中發寒,她也領略到江父那份寧願棄之不顧的悵惘心情。於是,江母放開了手,千般無奈地搖一搖頭,沒有留下片言隻語,帶著失望透頂的心情離開了江洛儇。她同樣地將自己關在睡房裡,再也不想理會關於江洛儇的任何事情了。

江洛澄眼看著父母親接連返回房間裡,兩人的肩膊彷若有點佝僂般的軟軟向前傾垂,似是揹負著一份沉重得叫人吃不消的憂傷,好像一下子年老了十載!那個失落而沉痛的背影惹得江洛澄也淚光漣漣,不由得惡狠狠地瞪眼看著江洛儇。

江洛儇目送著父母親的離開,回過頭來,剛好和江洛澄的視線有所交會,因為自己於心有愧,只能夠無言地低下頭,避開了姐姐那冷酷無情的目光。

江洛澄看到妹妹這般模樣,忿然地跺一跺腳,然後氣憤的喝罵道:「你、你這個不孝女!你竟然為了一個背妻偷情的賤男人,使到老爸老媽這麼的傷心難過,我、我也不要管你了!以後你自己自生自滅,你在外面出了甚麼事也不要回來哭爹喊娘!你即使是死,也得死遠點,別再煩擾了家人!哼!」江洛澄叫罵過後,同樣頭也不回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去。

江洛濤目擊著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亦已被江洛儇倔強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他低頭看著眼前這個罵又罵不清醒、打也打不下手的妹妹,腦子缺根筋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江洛濤的雙手拼命地撓頭,絞盡腦汁之下好不容易地組織好了欲說的話,這才向江洛儇丟下幾句話。他說道:「我不管你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總之,你現在的行為實在是很要不得!你不單只在破壞別人的家庭,同時在背叛著仲承啊!」

江洛濤頓一頓,目光變得凌厲,再接著說:「你知道大哥我最憎惡甚麼人,你也知道我跟仲承交情甚篤,我早已把他看成了我的妹夫!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將這個秘密收藏多少時日,總之,你最好給我盡快解決這件事,不然,到時候你別怪大哥我不顧念兄妹之情,向仲承如實稟報!」

江洛儇感受到江洛濤言語之中的壓迫力,即時抬起頭來凝看著江洛濤,並且流露出無比複雜的眼神。

江洛儇那複雜的目光似乎在說:「爸媽都不管我了,姐姐也都不管我了,你又憑甚麼來多管閒事?我和仲承之間的事,是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容不到你這個外人來多加插手!更何況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啊!你竟然不是優先考慮親妹妹的境況,竭盡所能替妹妹保守秘密,卻是寧願掛著道義的銜頭去幫忙外人,非要親手破壞親妹妹的終身幸福不可嗎?」

江洛濤在江洛儇的目光中隱約地接收到這個意思,他也氣瘋了,抬手指著江洛儇狂吼般的大喊道:「你、你究竟是怎麼樣了?你究竟是為了甚麼事而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啊!你還是我的可愛小妹嗎?以前那個天真率性的妹妹到底到哪兒去了?

現在做了錯事的人是你,我只是想要你及早悔改,好好珍惜與仲承的關係,可你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這是甚麼表情?你怎麼還一臉的忿忿不平?你、你真的氣煞我也!」

江洛濤被江洛儇的目光氣得急怒攻心,剛好看到腳邊的塑膠垃圾桶,便瞄準那個垃圾桶狠狠地踢出一腳,將垃圾桶踢得一飛沖天,幸好裡面並無多少垃圾。

江洛濤洩憤過後又再罵道:「我不管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總之,你一定要盡快解決這件事!否則,當我的忍耐力到了極限,失去耐性之後,我必定會將所有事情向仲承一一奉告!

你甭奢想我會像老爸他們一樣不管你,還替你保守秘密,我看你還是絕了這份心思。你最好謹記著我這一番說話,我是不會替你保守秘密的!我是認真的!」語畢,江洛濤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且用力地將房門關上。

江洛儇濕潤的雙眸緩緩地對大廳掃視一眼,曾經笑語不斷、溫暖盎然的大廳,從今之後,將會變得冷冷清清的吧!自己與家人之間的裂縫,即使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也難以修補完全,從今之後,將會變得淒淒慘慘戚戚了吧!

江洛儇心中悔恨地默想到:「變了、變了,一切都變質了!是我破壞了這個家的平和及諧和,是我破壞了這個家的歡樂與溫馨,是我的一雙手將這個家的美好一擊粉碎,我真的是壞透了!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也很恨啊!罷了、罷了,已經不能回到最初了,覆水已難收,破鏡無法再重圓了。」

越是幸福美滿的關係,越是無法接受污點的存在。

同一天晚上,江洛儇相約了言之咏及丁香出來見面,她也壓抑了滿腔的怨氣,卻是無從宣洩,而唯一最為合適的遷怒對象,莫過於洩露秘密的言之咏了。

江洛儇真的難以想像得到言之咏果真是個腦袋灌了水、長滿草的傢伙,更是個說話不知輕重、不顧後果的惹禍精!而每每被害慘了的都不是她自己本人,而是她身邊的朋友。

江洛儇這一次明明是千叮萬囑言之咏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論任何人都要三緘其口,但她最後還是捅破了天,竟然搞出這麼的一個大麻煩!江洛儇此時此刻真的是對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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