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盡瀟湘到洞庭

 

言之咏似乎有了先見之明,伙著丁香一同出現。當她看到江洛儇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仿似是想要吃人般的表情,她登時躲在丁香身後,再探出頭來對江洛儇說了句對不起。

丁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但江洛儇這麼十萬火急般的相約自己出來,一定是發生了極之嚴重的事,當她聽到言之咏的道歉,還不明其意,便扭頭問道:「之咏,怎麼了?你為甚麼要跟儇儇道歉?你怎麼躲在我的身後啊?」

江洛儇看到言之咏在丁香身後探頭縮腦,一副大難臨頭般的模樣,心想現在究竟是誰大難臨頭啊!

江洛儇的臉色不由得冷峻起來,冷笑了幾聲之後說:「你也知道自己所犯何事了嗎?你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嗎?你怎麼不早一點想到,而是現在才想到自己做了甚麼錯事?為何你每一次都是在做了錯事之後,方會想到自己犯了錯?」

江洛儇越說越是氣憤,語氣亦已開始每況愈下,聲量也放大了許多,她惡狠狠地瞪視著言之咏,繼續開口大罵道:「就是因為你的口不擇言,我的那個家被你搞散了!砸碎了!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導致我的老爸老媽有多傷心嗎?

你來看看啊!你來我家看看啊!看看我的那個家現在變成怎麼樣了!你來看看我爸我媽,看看他們傷心難過的樣子!看看我大哥、姐姐用甚麼樣的目光來看待我!你來看看啊!」

丁香在聽到江洛儇的話後,終於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繼而驚訝且惶恐地回頭向言之咏問道:「你幹甚麼了?你將儇儇的秘密告訴了她的家人?你怎麼這麼少根筋啊!你為甚麼要致電到儇儇家裡去啊?你不知道這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嗎?」

言之咏眼見思想最是單純的丁香也來質問自己,便萬分抱歉地替自己辯護道:「儇儇,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出賣你,我只是不忍看著你一個人在受苦,不忍看著你一個人面對難堪。我的本意是希望你的家人知道你的苦況,讓他們可以助你分擔委屈,使你能夠獲得家人們的支持。他們不是一直都很關心你、疼愛你嗎?他們應該幫助你而不是責備你啊!」

言之咏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她不解釋還好,這番解釋更是觸動到江洛儇的神經。

江洛儇不禁流淌出冤屈的淚水,一邊哭喊著一邊放聲責罵起來:「你這個大白痴!你的腦袋裡面真的是用來栽花種草的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找家人分擔!要不你也來親身試上一試!

我也跟你的老爸老媽說你在做人家的情婦!而且每個月還有一筆零錢花!我就看看你的老爸老媽是否能夠接受得到自己的女兒做人家的情婦這回事!之後仍然愛你、疼你而不去責備你!並且獲得父母親的體諒,仍舊保持著溫暖、溫馨的家庭氣氛,能夠繼續樂也融融地相親相愛!」

言之咏任由江洛儇斥責自己,她的腦海裡亦隨著江洛儇的言語引導,想像自己的父母親聽聞到這種事情後的反應,也不由得打起冷顫來,因為這確實是自己連想像都不敢想像的事。

言之咏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竟如火燎原一樣,立刻對自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卥莽行為感到懊惱不已。

言之咏滿是沮喪地祈求江洛儇的原諒:「儇儇,真的對不起,我……我的原意真的只是想要幫助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儇儇,對不起,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吧!不會再有下次了,再原諒我一次好嗎?我真的只是出於好意而已。」

「哈哈哈……想要幫助我?出於好意?這麼多年以來,你有哪一次搞出麻煩來後,不是跟我說出於好意?你有哪一次不是好心做壞事?為何你仍然沒長記性?為何你仍然沒有記取到教訓?為何你到了今時今日都依舊沒有進步過?為何你到了當前當刻都依然七竅只通了六竅?

為何你每一次都是害慘了別人之後方會想到自己錯在哪裡,而不是在事前先想想後果?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有很多錯事,即使你如何力挽狂瀾亦難以挽救的?你知不知道更多時候,許多錯事都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恨錯難返?」

江洛儇的淚水滾滾而下,情緒隨著開罵而越趨激動,甚至變得有點歇斯底里起來。她不再顧忌用語,言詞鋒利且一針見血地對言之咏的行為作出猛烈抨擊,以及藉機吼叫出心底裡那份針對言之咏的、無盡的怨懟之情!

「你現在跟我道歉又有何用?你跟我說上十句百句對不起又有何用?原諒你?我原諒你,那誰來原諒我?你如今的一句對不起,能挽救我的家庭嗎?能夠替我爸、我媽的心止痛嗎?能夠消除大哥、姐姐對我的鄙夷嗎?能夠時光倒流、抹去我的家人的所有記憶、回復以往那個溫暖的家嗎?」

言之咏言窮了,她被江洛儇罵得啞口無言、無從反駁,她想要繼續道歉,卻又因江洛儇的言詞而吞回道歉的話。她自知理虧,更怕越說越錯,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保持緘默。她心中在想,也許洛儇罵夠了,便會原諒她,就先讓洛儇盡情地將內心的不滿宣洩出來吧。

丁香不擅處理這種狀況,加上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江洛儇在盛怒下罵人的樣子,眼見二人霎時間都沉默不語,自己同樣不知道該說些甚麼話,只好屏息以待的觀望事態發展。

江洛儇淚眼婆娑地望著滿心悔疚的言之咏,接著又望向一臉左右為難的丁香,最後,視線又重投到言之咏身上。江洛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輕輕地呼出,然後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江洛儇彷彿下了甚麼重大決定一樣,再來一次深呼吸,接著才徐徐地張開眼睛,目光凜冽地盯看著眼前的言之咏。言之咏怯怯地迎上江洛儇的眼神,心裡盼望著江洛儇說出原諒自己的話。

江洛儇以冷若冰霜般的語氣對言之咏說:「算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怨不得別人。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往後有何苦果,我自己吃掉就是,不用再麻煩別人,毋庸再打擾朋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事情就此掀過去吧。再見,保重。」

江洛儇說完之後便踏出腳步,一邊用手背拭去臉上尚未乾透的淚水,一邊昂首闊步地離開。而且,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使到丁香與言之咏正欲舉步跟上之際,復又停住腳步,茫然地目送著江洛儇離去。

當下,江洛儇心中以為最差的情況以及最壞的事情經已發生了,這已經是她最糟糕的境況,可她並不知道,這一切的事件,只不過是山雨欲來的前奏而已。

有些情況教曉我們,即使是向閨房密友傾吐心事,凡事最少都要保留三分,因為只要有兩個人同時知曉一件事,這件事便不能稱作秘密。關係再要好的密友,都難保有一天會以你訴說過的私隱來當作鋒利的武器,攻擊你的心靈要害。不管對方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這種傷害都是深入骨髓的,隨時會讓你傷重難癒,甚至不得翻身。

從這一天開始,江洛儇的家庭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江洛儇的家變得儼如冰窖一樣,就連空氣都變得凝固起來。沒有喧鬧,只有嘲諷;缺乏笑聲,不乏敵視;失了關懷,多了隔閡。

江洛儇與兩位好知己的關係也顯著改變了。江洛儇跟丁香仍然維持著好友的關係,面對丁香尚會輕談淺笑,只是,每當言之咏致電她的時候,她都拒絕接聽。

再深厚的友情,在愚昧及不智的經年累月磨蝕下,最終都會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丁香不欲三人的關係就此破裂,曾經嘗試過作出補救。丁香約會了江洛儇,暗地裡通知言之咏約會的時間地點。然而,每當江洛儇看到言之咏出現便即時拂袖而去。

江洛儇隨後對丁香落下忠告,要是再次發生相同的情況,她便會將丁香也列入拒絕往來的名單之中。丁香為了這段友誼以及不想言之咏一再自討沒趣,只好放棄挽救友情的念頭。

田副總經理在事情發生後的隔天便從江洛儇口中得悉詳情,他對於這件事也深感內疚,因而對江洛儇加倍地無微不致,經常花盡心思逗她開心,用盡所有途徑去善待她。

田副總經理看到江洛儇每天上班都是愁眉不展的表情,也心痛極了,便跟她說:「要是你受不了家裡的抑壓氣氛,覺得再也待不下去的時候,你隨時都可以搬遷到我那個私人住宅裡去。那個單位我可以提供予你居住,只要你願意住下來,我甚至連那個物業都可以轉歸到你的名下。」

田副總經理是真真切切的陷落了這段孽緣之中,再也無法自拔了。每每見到江洛儇黯然蹙眉,他的心情亦跟著下沉,而這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田副總經理好想利用自己的力量使到江洛儇重拾笑容、再露歡顏,甚至巴不得江洛儇成為他的私有物,讓江洛儇可以完完全全地脫離灰暗的生活,致使她的生活裡只得田文淵一人。

而且,這樣也方便了田文淵,讓他任何時候都能夠跟江洛儇相聚相見,讓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疼愛江洛儇,他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即使付出再多也在所不計。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江洛儇感覺到這一個月的日子比起以往廿年的時間還要漫長,她無時無刻都懷著沉重的心情,不管人在哪裡、身在何處,那陰鬱低迷的氛圍都籠罩著自己,使她竟日難以舒心,鬱悶得透不過氣來。

在公司工作的時候還好,工作可以填滿時間,可以佔據思考空間,可以使自己沒有多餘的感官用來感受內心的沉重。可是,當她回到家裡去,那股龐大而厚重的低氣壓氛圍,儼如實質一般擠壓著她,似是要將她壓得有如齏粉一樣,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家人的態度亦是導致江洛儇心力交瘁的原因之一。

不論任何情況,江洛儇的家人在對話之時,總會有方法拉扯到婚外情及第三者的話題上。甚麼狐狸精、狗男女,甚麼慾求不滿、貪慕虛榮,甚麼淪落為妓、賤賣肉體等等,還有種種多不勝數、不勝枚舉的、既難堪又惡毒的言詞,如數家珍般的一一鑽入到江洛儇的耳朵中。

江洛儇每天都忍受著家人們形形式式的諷刺,每天都受盡諸般千變萬化的奚落和屈辱,她的精神及心靈備受煎熬折磨,可說是苦不堪言,卻是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久而久之,江洛儇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甚至對家人們漸漸浮現出一股極其稀薄的恨意,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心靈深處有了這樣的改變。

秦仲承同樣感覺到江洛儇的變化。即使江洛儇在秦仲承面前盡量表現出以往歡欣快樂的模樣,但是,畢竟是多年的戀愛關係,秦仲承又豈會察覺不出江洛儇的轉變?只是江洛儇都將原由歸究於工作上,思想簡單的秦仲承當然相信了江洛儇的解釋,問題就如此輕易地被江洛儇輕輕帶過了。

自從家庭風暴的那一天開始,江洛儇每次跟秦仲承約會時都會選擇不同的地方,用以增加新鮮感來帶出各種各樣的新話題,好讓彼此之間的話題不會牽涉到家人那邊的方向去。

每逢步出家門,江洛儇便強逼自己暫時忘却家裡的不快,敞開心扉盡情地享受應有的快樂時光。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其中一種方式便是懂得暫時丟開煩惱,以快樂沖淡憂愁。在黃蓮樹下也是可以彈琵琶的。

江洛儇終於在患難痛苦之中踏上了成長之路,她憑著頑強的意志堅持下來,度過了一個多月這種苦樂參半的日子。

江洛儇這天回到公司,一如以往般先檢查一下電郵,當她查閱過那些工作事務上的電郵之後,再開啟一封標題甚是怪異的電郵查看,該電郵的標題為「新生儀式」,而郵件的寄件者是「心靈祭司」,電郵內容如下:


『江洛儇,你已經被揀選為這一屆新生儀式的受惠者之一,和你一樣被揀選為受惠者的人尚有十一名。本祭司能夠提供的新生名額有限,想要真正獲得新生,必須完成本祭司的所有要求,而新生儀式總共有十二個要求。

你已經獲得受惠者的身份,這是一個不容拒絕的身份。本祭司將會向所有受惠者發出要求,受惠者必須竭盡所能完成本祭司的要求。

若然無法達成要求,將要承受各種懲罰,每一次的懲罰方式都會連同要求一併說明。有罰定必有賞,達成要求可獲得獎勵,每次的獎勵都不一樣,同樣是連同要求一併說明。

每次完成一個要求後,在發佈下一個要求之前,將會給予各位受惠者三天的休息時間。

受惠者與受惠者之間可以互動,可以存在合作關係。凡是被揀選為受惠者的人,其頭頂將會出現常人肉眼所無法看到之影像,該影像為一團霧化般的色彩,色彩為心靈靈氣所化而成,因此各有不同。

儀式開始之初,先給予各位受惠者一番忠告。本祭司確實存在,本祭司擁有非人的能力,本儀式確實能夠讓受惠者獲得新生,所以,千萬不要對本祭司的電郵一笑置之,否則,將會一一承受到因無法完成要求而所帶來的懲罰。

若是對本祭司尚有懷疑,可予以證明的,就是在你的身邊必然會出現另一位受惠者,而你可以從對方的頭頂上看到靈氣氣團。假如這一種超自然現象依然無法讓你相信本祭司的存在性,並且選擇無視本祭司的要求,受到懲罰的是你自己本人,對本祭司絕無影響。忠告至此。

儀式正式開始!

 

第一要求:十二天之內,必須使到一位非受惠者的同事被公司辭退,或引致該同事自動離職。

失敗懲罰:自己被革職。

完成獎勵:受到上司賞識,獲升職加薪。』

 

江洛儇看完這一封電郵之後,第一個印象便是認為此乃流傳於網絡上的互傳文章,那些甚麼不傳出郵件就會遇上怎麼樣的厄運之類的無聊電郵。

江洛儇近來的心情已經不大穩定,乍看到這種危言聳聽的惡作劇郵件更覺厭惡,便關掉郵件分頁,準備開始工作。正當她剛剛投入到工作的情緒之中,赫然聽見田副總經理以極度震驚的聲調呼喊道:「儇儇!你……你……你頭上……竟然是真的!這究竟是甚麼鬼事情啊!」

江洛儇從來沒有聽到過田副總經理如此失常的語調,也被嚇了一大跳,登時抬頭望向對方。

可是,頃刻間,江洛儇同樣浮現出驚愕的表情,因驚恐而抖顫著的纖纖玉手不自禁地指向對方,有如口吃般的斷斷續續地說道:「文淵!呃……不,田……田副總經理,你……你的頭上、頭上……有……呃、那個……那個……噢!」

江洛儇揉一揉眼睛,再看一次,還是一樣!田副總經理頭上接近頭頂的位置,懸空飄浮著一團紫藍中混著橘紅色的霧靄狀的氣團,氣團如成人拳頭般大小,飄飄邈邈的,既美麗又詭異。

江洛儇確認了眼前的景象之後,復又想起那封電郵的內容,旋即從手袋中找出一面鏡子照照看。

正如江洛儇所預料,她的頭頂上同樣懸浮著一團霧氣,只是顏色及形象跟田副總經理的不同。她的氣團是七彩繽紛且奪目璀璨的,因為氣團中似乎有著很多極其微小的發光體,所以不斷閃爍著七彩光芒。

江洛儇放下鏡子,目光呆滯的與田副總經理四目對望。田副總經理最先從混亂的思緒中驀然驚醒,他一聲不吭的轉身返回副總經理室,並揚手示意江洛儇跟著進去。

關上房門後,田副總經理返回座位,從電腦中調出那篇電郵後向江洛儇使個眼色。江洛儇很有默契地走上前去,坐在田副總經理的大腿上看看那封電郵,不消片刻便點點頭,示意自己同樣收到了這封郵件。電郵的內文可說是一個模樣,只有信件首句並不相同,那是田副總經理的名字──田文淵。

事情得到確認之後,江洛儇和田文淵急促地交換著彼此的看法和意見,數分鐘後二人便得到結論。他倆暫且相信自己的確是遇上靈異事件,同時先去嘗試達成那個要求,看看是否真的會得到獎勵,屆時再決定以後該怎麼辦。

田文淵讓江洛儇先回到工作崗位如常工作,反正有十二天的日子,時間上十分充裕,就讓他替江洛儇物色受害者,以及設計出圈套來陷害該名受害者。

返回工作崗位之後,江洛儇已急急忙忙地相約秦仲承一起用膳,她想確認秦仲承是否也被揀選為受惠者。整個上午,江洛儇都坐立不安,根本無法專注工作,好不容易的才等到放午飯的時間。

離開公司期間,江洛儇一直留意著身邊的人潮,看看會不會遇上另外的受惠者,直到她跟秦仲承碰面,對方頭上並無任何氣團,江洛儇才深深地吁了一口氣,而且,她亦同時認知到非受惠者真的看不到自己頭頂上的那團氣團。

由於是次神秘的詭異事件出現,使到江洛儇加倍地心神不定,既有著對未知狀況的不安,亦有著對郵件中所說的「新生儀式」的幻想與期望,當下家人的惡劣態度也比不上這樁詭異莫名的神秘事件,內心中的鬱悶與沉重反而減輕了許多。

三天之後,又到了江洛儇與田文淵纏綿相聚的日子,二人經過一陣翻雲覆雨之後,方開始談及神秘電郵的事情。

田文淵跟江洛儇說關於達成那個要求的事前準備都已經安排妥當,第二天上班後便可以開始逐一實行。江洛儇細心聆聽田文淵的部署,忽然間心有所感,覺得有一個人替自己安排好一切,解除自己的煩惱,讓自己可以安心地度過難關,這種得來不易、隨時會失去的幸福,應當好好珍惜。

收到神秘電郵之後的第五天,江洛儇與田文淵都收到一封電郵,內容是說明已經有一位受惠者達成要求,獎勵會於限期完結之時頒發。

第六天,二人又收到同樣內容的電郵,只是這一次達成要求的受惠者人數為兩人。

到了第七天,依循田文淵的計劃,江洛儇首先達成要求,而田文淵本人則於第九天達成要求。在這幾天裡,他們二人紛紛收到關於其他受惠者達成要求的電郵,看來其他人都漸漸相信這樁詭異的神秘事件。

未知的恐懼橫亙面前,本質再善良的人,都會為了先求自保而不惜犧牲別人。或許可說是人之本性使然,卻又不得不徒呼一句「人性的悲哀啊!」

到了第十二天,限期結束。江洛儇和田文淵均收到一封宣告第一要求完結的電郵,內文更提及到有一位受惠者未能達成要求,將予以相應的懲罰。

田文淵和江洛儇正因為神秘事件暫時告一段落而鬆一口氣的時候,分別又再收到另一封新的電郵。

江洛儇那封電郵是人事部傳送過來的,內容是通知她從下個月開始,其職銜將會由「秘書」更改為「行政秘書」。雖然同樣是在田文淵手下工作,但職銜變得更具專業性,薪金亦有所調整,是根據原本的薪金金額再提升20%,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江洛儇高興得心花怒放。

田文淵的郵件則是由公司上頭發下來的,內容是通知他從下個月開始,其職銜將會由「副總經理」更改為「高級副總經理」,薪金亦調升了40%

田文淵這個職銜比江洛儇的更為重要,因為他調升為高級副總經理後,只要不出任何意外,沒有其他特殊狀況,另一位曾經是同等職級的孫副總經理再無可能超越他,而這個職銜亦等同朝著分區總裁之路踏出了極其重要的第一步。

田文淵的升職通知是全公司的員工都會收到的,所以,他幾乎一整個上午都在回覆那些同事的祝賀電郵。而那個孫副總經理更是親身前來田文淵的辦公室,擺出一臉酸溜溜的表情向田文淵作出恭賀,還迂迴地試探田文淵完成了甚麼大型企劃,以致他如此突如其來的獲得升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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