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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已逝。謹獻摯愛的老師。

 

近日心情異常憂鬱,也許那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習慣使然吧?慣於展露歡樂,慣於表現冷靜,慣於保持沉著;慣於隱藏哀傷,慣於麻醉悸動,慣於壓抑情感。然而,誰都知道負荷超標的道理,每樣事情都有極限,壓縮超過極限便會爆發。

負能量可能已處於臨界點上,一齣劇集所引起的懊惱與反思,終導致負能量失控,情緒爆發,如洪水決堤般洶湧而出。內心彷似泱泱澤國,恁地滿目瘡痍,悱惻之流有若漩渦一樣,絞碎了所有偽裝,逼使我赤裸裸地面對那錐心之痛。

斗轉星移,才多少年月,已經有四位朋友永遠離開了。兩位是中學老師,其一是我深心敬愛的,其二是多年來保持聯絡的,是我信仰之生命路上的明燈,亦師亦友的一位中學老師。尚有離開了的兩位其中一位是曾經親近的學弟,一位是真誠善良的同班同學。他們都是芳華正茂、正值燃燒抱負之年,奈何天命難違,命數難以拂逆,壯志未盡酬便得奏起輓歌。

自外婆外公的喪事之後,從未想過那麼快便要再次接觸這類事情,畢竟還不是垂垂老矣的階段,誰又會想到死亡是如此接近的呢?看似遠,實還近,而且,更發生在身邊年歲相近的朋友身上,那種惶然悲憤與無可奈何是何等的折煞人啊!

或許,我首次接觸的喪事就是自己畢生最愛及最親密的親人,加上自己又是那種心靈基調乃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脆弱心靈,所以,我真的很害怕面對「永別」這回事,甚至乎是極端恐懼。

朋友的離去有如挖走了心中情感的一部份,使到心靈變得空洞,那種空洞無法再被填補,因為情感發放的對象經已無法再接收到了。

每一位熟悉的朋友離去,都會使我感覺到孤寂的份量又再加重了許多,自己好像變得愈益孤單。尤其是最近才得悉的那次離別,更是教我心中悔恨難解!一瞬的迷惘,一刻的磋跎,一時的幼稚逃避,使我錯失了最後的相聚時光,亦從此失去了前路的光芒。

是天意作弄嗎?那個時候的我正迷失於人生洪流之中,如墮闃寂的空間,苦苦掙扎,找不著方向,聽不見聲音,腦海只浮現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如跑馬燈般縈迴心間,幸而尚有一絲清明,想起十五歲那年也曾問過一位老師這個問題。

因此,睽違多年不曾再發問過的問題有如大海中的一片浮木,讓我緊抓著不放,這份心情使那點豆火般的希冀之光遽然明亮,使我再度出言相詢。憑藉此事,本來是一線見面相聚的機緣,卻因心中那一份無謂的不好意思而失之交臂,導致抱憾終生!

每個人的人生總會有一些精神支柱,在你軟弱無助、憊疲乏力之時給予力量與扶持,在你失去方向、惘然迷惑之時照亮你腳前的路,使你不致抱頭亂竄,指引你該走的路。

我擁有兩份精神支柱,一份是屬世的,一份是屬神的。離別了的那位老師,在我屬神的道路上幫忙過我很多,是他替我在信仰上開拓了更加壯闊的康莊大道。

在我每一次對神失去信心和盼望、否定自己屬神的價值和存在、對距離神越來遠而感到悲哀和怨懟之時,都是他不離不棄地伸出緩手,教導我怎樣在信仰上重新得力,朝正確的方向邁進,讓我能夠再次與神拉近距離,這是一份如此鐫心銘骨的恩情。

可是,支柱折斷了!心靈中的情感早被挖走了好幾片,經已搖搖欲墜,如今兩份平衡支撐著的支柱卻又折損其一,心靈空間迅即崩塌。既要承受那種永別的掏心挖肺般的痛楚,更要嘗到心靈被瓦解得支離破碎的潰散浪濤席捲而來的虛無之感。

緣來緣去,緣起緣滅,驀然回首,物是人非。儘管人情冷暖盡皆淡然,惟獨難捨心中摯愛。人已逝,樓已空,情不再,愁不盡。日復日,年復年,心若冰,冷若死,為愛也則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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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皚霙‧云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