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入門下馬氣如虹

 

江洛儇把心一橫,索性賭一把,立時張開口,以淒然欲絕的聲線大喊道:「求求你手下留情!」果不其然,那根木棍在距離江洛儇的頭顱的呎許之處停頓下來!

江洛儇抓緊這個絕處逢生的機會,即時半蹲下去,稍作轉身面向殺手一號。她上身前傾,握著菜刀的右手微微抬高並向前伸出,在同一時間,後腳亦用力一蹬,整個人以迅疾無比的速度朝著殺手一號衝刺突擊。

「瑟」的一聲,時間彷彿停滯下來。殺手一號雙目圓瞪,低頭看著胸口前的景象,一臉的不可置信。

江洛儇表情木然地定睛一看前方,眼中所見,菜刀的刀身已完全沒入到殺手一號的胸口,握著刀柄的雙手依稀感受到刀尖刺破對方的心臟時所傳來的異樣觸感。

江洛儇看著殷紅的液體從刀身沒入之處漸漸滲出,染紅了周邊的布料,她將菜刀稍微拔出些許,直到顯露出半截刀身之後,便將刀身微微翻側,又再一次狠狠地刺入!

殺手一號口中湧出血水,汨汨有聲,且沿著精緻的下巴徐徐滑落,點點滴滴,少量的血珠滴落到江洛儇的雙手之上,更多的在衣襟上形成一片宛若紅梅怒放的水墨畫。

在這一刻,除了從殺手一號口中湧出來的鮮血呈現出動態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有若時間靜止一般,二人盡皆默然地盯看著那插著刀子的胸口。

蕭瑟的氣氛被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殺手一號的身體迅即化成棉絮般的東西隨風飄散。

這個時候,上空傳來了那把不男不女的聲音:「恭喜你,你經已成功誅殺殺手一號,請繼續努力。」

江洛儇從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沖洗手上的血跡,沖洗過後,她也喝了幾口水,然後又再大字形躺在地上休息,繼續思索作戰途中的聯想。

之前想到這個遊戲正是一個蛻變過程,而在這個蛻變過程的最後一步,便是要受惠者誅殺六名殺手。每一名殺手皆以昔日自身的某種個性特質為藍本而創造出來的,並且連衣著都與當時的自己一模一樣,這樣的確會擾亂到受惠者的心神。

如果自己任由對方自動猝死,姑勿論失敗懲罰,以遊戲的流程看來,也許完成了整個遊戲之後也未必可以獲得完全的新生,甚至未必可以擁有那個新生名額,因為手刃的行為儼如滅絕自身該種性格特質一樣,這是不可或缺的一個步驟。

遊戲的宗旨不就是要我們這些受惠者摒除那些良性思維嗎?要是這樣都做不到,又豈能獲得新生?可是,江洛儇又禁不住想到自己是否真的適合這一種人生模式呢?自己又是否真的喜歡活出這一種人生態度呢?

江洛儇逐一回想起遊戲開始至今的每一項要求,自己已經幹過不少悖逆良知的事情,雙手早已經沾上了別人的鮮血,心態亦隨之而變得不同於以往。自己的步伐早在遊戲之初便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算現在想要回頭,可是,回頭已是百年身,那麼,再來回頭又有何意思?

況且,這一路走來,自己除了在遊戲初期表現出驚惶失措之舉外,似乎亦漸漸適應了這種「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態度,更別說為了達成要求而做出某些破格事宜之時,內心不也是暗自竊喜、心生嚮往嗎?在進行那些破格事宜之時,自己不也是耽溺於享樂之中,幾乎樂不思蜀嗎?

江洛儇想到這些種種,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價值觀早已不如以往,眼中所看見的人、事、物均深層化,因此,在衡量情境狀況或處理事務之手法上亦很不一樣,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這個遊戲潛移默化了。

江洛儇依然不想承認自己的改變,即管嘗試幻想一下,假若自己將心態回復到參與遊戲之前的光景,以單純而坦誠的心來度過未來的生活,那樣是否可行呢?可是,才想像了不多時,江洛儇便放棄了,因為她終於清楚明白到自己的心境經已無法回到最初了!曾經滄海,除却巫山,往日之態,徒剩一聲嗟嘆而已。

這種情況正正等於一個電腦遊戲安裝了進階封包,你無法單獨移除封包的內容,亦不可能於進行遊戲的過程中阻截封包內容對遊戲的影響。想要不受封包內容所影響,只有完全移除遊戲、重新安裝一途。

江洛儇又再心裡自問自答。自己享受如今的生活模式嗎?對於自己能夠開創出嶄新的視野,是否感覺到高興?對於自己擁有了能夠掌控自己及別人路向的能力,是否感覺到興奮?在重新審視自我之下,又會否感覺到自豪?答案皆是!

江洛儇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作出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就在下一秒,她的思維突然如脫韁野馬般遨遊於無邊無際的思海裡,又仿如彗星跨越整個宇宙直向銀河系邊沿進發一樣,最終降落到某個不知名的目的地。

江洛儇的思維開始查探四周的環境。這裡陽光普照、風光明媚且鳥語花香,與自己晦暗不明、頹垣敗瓦且暗湧處處的內心世界很不一樣。良久,江洛儇的思維隱約地觸摸到一層屏障,她想通過屏障走到另一邊去,但不論她怎樣推撞,屏障卻紋風不動。

江洛儇打量起這層屏障來。它有如霧化玻璃般依稀可看見另一面的風景,事實上卻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但是,細微的神經觸感卻能夠感受到另一頭的呼喚聲,潛意識中的第六感也在告訴她另一頭是一片新天地,是一個全新而美好的仙境!只要砸碎這面玻璃屏障,便能夠進入那個新天地。

江洛儇思緒至此,心頭倏地一熱,心神重新凝聚,回歸到現實。她張開雙眼,眸子裡迸發出晶亮的精光,眼神亦已變得更為堅定,連隨整個人也散發出剛毅凜然的氣息!

江洛儇終於尋找到前路的方向,她已然覓得新的路標,自己只要貫徹理想,果斷地邁開卻步往前走,假以時日,必定可以砸碎那面玻璃屏障,達至彼岸。

江洛儇看看腕錶,這段思考時間不過花了二十分鐘而已,於是,她吃了些乾糧後便再度出發。

轉了兩個彎之後,江洛儇首次發現到祭司所說的那種血紅色鑲金邊的花朵,她毫不猶豫地將花朵摘下來扔到頭頂上的氣團之中,腕錶的倒數計時立即減少了三十分鐘,剩下不到一小時的倒數時間。

江洛儇身輕如燕的縱身一躍,目光飛快地一掃四周。在左邊隔著兩堵草壁那頭又有一朵花,她彈跳到該處摘下花朵再扔到頭上的氣團中,腕錶上的倒數計時又再減掉半小時,只剩下二十三分鐘。

江洛儇的腦海中又一次靈光閃現,她打算再作出一個測試,但是,她需要多一朵花來充當測試工具,便二話不說的、有若置身於無重狀態之下一樣彈跳著前行。她越過一道又一道草壁尋找著花朵,很快便找到了第三朵花。

江洛儇的右手再次緊握著菜刀,調整好呼吸,精神進入備戰狀態後便將第三朵花扔到氣團之中。她在同時間定睛察看腕錶的倒數時間,情況果然如她所料一般。

在第三朵花被扔進氣團之前,倒數時間剩下二十分鐘,就在花朵扔到氣團裡之後,倒數計時的時間是一小時五十分鐘,這正是花朵的使用次數不限之原因。

每朵花可縮短半小時的等待時間,假設休息時間的剩餘值不足三十分鐘,當前所欠缺的時間將會在下一個計時時段之中扣除,若是運用得當,將會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譬如說,自知無法戰勝殺手,並且戰況堪虞,到了危急關頭的一刻,若然備有花朵,且立刻將花朵扔到氣團之內,作戰時間便會縮減。假若當下剩餘的時間不到三十分鐘,那麼殺手便會猝死,戰事宣告結束。

這樣做的話,因為殺手的死因是猝死,未來將要接受遊戲既定的失敗懲罰。不過,雖然會遭受到某程度上的懲罰,但至少保住了性命,相比完成獎勵,仍然可以說是挺划算的。

江洛儇得出以上的結論,似乎思考了一段時間,其實只不過是眨眼功夫,因為她在作出試驗之前經已有此想法,現在不過是事後確認罷了。

就在江洛儇嘴邊泛起笑意之時,數十米開外的轉角處已經多出了一道人影,那是殺手二號。

江洛儇看到了殺手二號的表情及衣著的時候,心房沒由來一緊,她不禁低罵了一聲「可惡」。

殺手二號滿臉驚恐,眼神遊離不定,彷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要幹何事的樣子,身上的衣著正是江洛儇被王經理及何老闆污辱那天所穿著的服飾。

江洛儇羞憤交加的看著殺手二號,她步履踟躕地朝著自己走近,直到彼此相隔兩米之距,殺手二號才停下腳步。

殺手二號手持著一支長槍,畏畏縮縮的咕噥道:「你、你的表情很兇喔……我們、我們才剛見面,你、你怎麼一副對我恨之入骨的樣子?」

江洛儇沒有回答她,只是神情冷峻的「哼」了一聲,可是,這也把殺手二號驚嚇得連膝蓋都直打哆嗦,並且雙手緊握著長槍平放於胸前,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眼角下方。

殺手二號又驚又恐,楚楚可憐地哽咽問道:「你、你可不可以不殺我?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敢和你對打,該怎麼辦?」

江洛儇看著眼前這個懦弱得像個白痴一樣的殺手二號,想到這個角色不過是大半年前的自己而已,眼下她這般模樣與神態,怎麼在如今的自己看來,是那麼的惹人生氣?她也等同於自己啊!以前的自己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懦弱怕事也就算了,怎麼還會問出如此白痴的問題啊?

江洛儇翻一翻白眼,狀甚輕佻的訕笑譏諷道:「哈哈哈!你不想死,還希望我不要殺你?你也知道兩個只能活一個,你又不敢和我對打,難道是要我自殺?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實在是很可笑嗎?」

殺手二號滿臉委屈,哭著說:「我正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問你的啊!總之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打架,我只求你不要殺我!你看看,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也和你一樣有呼吸、有心跳,難道你狠得下心將自己殺掉嗎?」

江洛儇的頭頂冒出裊裊輕煙,她被殺手二號所說的話唬弄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多了出來的三佛也要升天!江洛儇可是氣不打從一處來,心想眼前這個殺手二號怎麼就是如此的冥頑不靈、說也說不通的啊!

江洛儇感到非常之不耐煩,實在不想再跟她於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便斬釘截鐵的說:「既然你不想打架,便由我來動手吧!你別反抗就是!」話剛說完,江洛儇便作出攻擊。

殺手二號急忙後退,卻因事出突然,措手不及之下腳跟又踢到路上的碎石子,整個人向後跌倒,江洛儇乘勢追擊。殺手二號向後跌倒之時,仍然維持著雙手緊握著長槍平放於胸前的姿勢,江洛儇對著那支長槍抬起腳、由下而上的踹過去,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殺手二號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中的長槍便被踹飛到十多米以外。

江洛儇也不再浪費時間,帶著一身衝勁單膝跪下,膝蓋正好跪落在殺手二號的腹部,這是江洛儇有意為之的。殺手二號痛得悶叫了一聲,她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江洛儇手中的菜刀便已直插進她的心房,及後又拔出菜刀,雙手緊握著刀柄,又於同一位置再補上一刀。

殺手二號在沒有出過一招半式之情況下便宣告死亡,茫茫然的雙眼直瞪著虛空,似乎在臨死一刻仍然想不清楚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的樣子。

江洛儇感覺到身下的殺手二號抽搐了幾下,不過片刻,江洛儇的膝蓋落到地面上,因為殺手二號的軀體已化成棉絮般的東西隨風飄散。

這個時候,上空又傳來那把不男不女的聲音:「恭喜你,你經已成功誅殺殺手二號,請繼續努力。」

江洛儇沒有想過殺手二號比殺手一號更容易對付,看來懦弱怕事的人比善良心軟的人更好欺負。究其原因,乃是因為善良心軟的人狠不了心加害別人,卻並不代表不會作出防禦或反擊;然而,懦弱怕事的人根本就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就如同俎上之肉,只有落得慘敗的下場。

江洛儇想通了這些之後,心胸又再通暢了不少。她看一看腕錶,不用十分鐘便解決了實力懸殊的殺手二號,戰況可說是勢如破竹,十分順利,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她抬頭向著天空大喊一聲「江洛儇加油」之後,又再度尋覓花朵,心想早完事早休息,可以提早被送返現實世界。

江洛儇只花了三分鐘的時間便收集齊了所需的花朵數目,殺手三號經已現身眼前。

江洛儇一眼認出殺手三號的衣著,那是言之咏洩露了她的私隱、導致她遭家人打罵時的裝扮。

雖然辨認到對方是哪一個時期的自己,但是,江洛儇仍然未能忖度出對方的主要性情。她看到對方手持著一把手工精巧的弩,存放著箭矢的袋子斜揹在身側,袋子不過兩塊磚頭的大小,卻也難以猜測裡面存放了多少支箭矢。

江洛儇嚴陣以待,盯看著十米開外的殺手三號,對方面帶笑容,卻是目露兇光、虎視眈眈。縱使兩人相隔著十餘米的距離遙遙相對,已然是劍拔弩張之勢,戰事一觸即發。

殺手三號笑意盈盈地走前幾步,從袋子裡拿出一支箭矢架於弩上,然後斜對著地面,並沒有瞄準江洛儇,接著神情開朗地朗聲說道:「反正兩個只能活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別再拖拖拉拉的瞎胡鬧、搞個甚麼兩敗俱傷的局面了,來個速戰速決吧!」

殺手三號話剛說完,迅即抬起箭弩朝江洛儇射出一箭,此後也不等江洛儇有所反應,隨即迅速地變換著位置,接連架起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朝江洛儇發射,「嗖嗖」的箭矢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江洛儇早有準備,連串動作敏捷靈巧,一時凌空翻騰,一時躍到半空,一時地上翻滾,一時向前疾行。她既是閃避著箭矢,也是迂迴地逐漸逼近殺手三號,因為只有這個鋌而走險的近身戰鬥方式方可牽制到對方的遠程攻擊之優勢。

江洛儇的體能比殺手三號好,雖然有二、三發箭矢閃避得險而又險,依然如履薄冰的冒險犯難。隨著持間推移,局勢變得明朗,江洛儇已然進入到可作出突擊的攻擊範圍。

殺手三號正好擺出英姿颯爽的射箭姿勢,準備再向江洛儇射出一箭,卻在這個時候亦同時間心知不妙。殺手三號終於發現到兩者之間的距離經已不適合以弩箭作出攻擊,自己又跑不過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樣的江洛儇,似乎敗局已定。

然而,殺手三號眼中精光一閃,急中生智,立刻解除攻擊狀態,左手持弩,右手握箭,一臉悲壯地在江洛儇面前雙膝跪下,雙手置於膝蓋前方,然後向江洛儇磕頭!

殺手三號對江洛儇作了三稽首之後,淚光閃閃的抬頭說道:「我知道我敗了,敗者為寇,我不會要求你放過我,只求你可以給我死個痛快!」語畢,又再向江洛儇稽首一次,然後維持著直挺挺的跪姿,昂首挺胸、大氣凜然的望著江洛儇。

江洛儇小心翼翼地靠近殺手三號,菜刀的刀尖直指向殺手三號的胸口。當江洛儇走到與殺手三號相距三、四步之遙的位置之後霍然向前疾衝,於此同時抬起了左手,下一刻臉上便感覺到一陣暖意,隨後後退兩步,不一會兒,又響起了「咯啪」的聲響。

實際的情況是當殺手三號突然向江洛儇下跪的時候,江洛儇便知曉到對方心懷不軌,之後的一切舉動根本就是在自己面前演戲,目的是想要自己在自以為十拿九穩、勝券在握之情況下疏於防範,藉以暗中出招,轉敗為勝。

江洛儇一直留意著殺手三號的表情,當自己開始向前疾衝的那一刻,殺手三號便隱藏不住內心的興奮,眼睛及表情都流露出一份奸計得逞、正中下懷的喜悅之意。

然而,江洛儇在作出攻擊之前,心裡早就計算到對方將會使用的招數,所以,當她看到殺手三號的興奮表情時,對於自己接下來能夠化險為夷的應對之策更是胸有成竹!

殺手三號能夠用作攻擊的工具只有右手握著的那支箭矢,由她下跪磕頭直到昂首挺胸的這段期間,右手從來沒有放低過那支箭矢,甚至乎一直緊握著!箭矢的長度跟江洛儇的菜刀不相上下,因此,她同樣需要近身攻擊,以她跪地的姿勢只可以由下而上作出刺殺。

江洛儇清楚了解自己疾衝的速度,所以在疾衝之前作勢佯攻她的胸口,並且在一開始疾衝之時,左手亦抬起來以格擋對方暗箭傷人的招數。於此同時,她的身體也微微側傾,右手稍作提高,轉換為以對方的脖頸為目標,這樣的殺招比起刺入殺手三號的心臟更為安全。

正如江洛儇腦海中的預演一樣,左手抓握住了對方的箭桿,右手割裂了對方的脖頸,溫熱的血柱噴濺到臉上,在她退開兩步之後不久,殺手三號搖搖欲墜的上半身便應聲倒下。

江洛儇漠然地看著殺手三號的屍首,不多時,殺手三號的軀體同樣化成了棉絮般的東西隨風飄散。

這時候,上空再次傳來那把不男不女的聲音:「恭喜你,你經已成功誅殺殺手三號,請繼續努力。」

第三場戰事跟第二場一樣很快便解決了,江洛儇席地而坐,喝一口水,稍作休息及戰後檢討。

江洛儇不忘回想殺手三號的個性,當時的自己確實多了幾分勇氣,即使偷情之事被言之咏捅破了簍子,自己仍然敢於面對,甚至拂逆了父親的命令,不啻不作辭去職務之選,兼而視那偷情的勾當為學習之道,且持之以恆。

不過,當時的自己依然很稚嫩,心裡藏不住秘密,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乍看到殺手三號的衣著時,確實猜不透對方的主要性情,但是當對方一反常態作出下跪的舉動之後,江洛儇便懂了,畢竟那是往昔的自己啊!

檢討分析過後,江洛儇又再收集花朵。

轉眼間殺手四號便出現了,而她的裝扮是江洛儇搬家那天的服飾,江洛儇回想起那天正式入住田文淵的單位時的心情。

那陣子可說是自己的人生中的最低潮,除了工作之外,諸事不順,而且接連不斷的迫於無奈地被捲入禍端,又為勢所逼地一而再、再而三的犧牲色相,更遭到家人及朋友們離棄的離棄、背叛的背叛,那段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

「你很不錯,已經殺掉了三個人,只是你這樣的努力,這樣的含辛茹苦,這樣的不畏艱辛,究竟是為了甚麼?為了活下去?可你活下去又能夠怎麼樣?繼續沉淪在痛苦之中?你看看我這身的衣著,你記得當時候的你遭受過甚麼樣的對待嗎?現在的你跟當時的你又有何分別?你早已經是殘花敗柳,你已然是破銅爛鐵,再活下去又有何意義?」殺手四號突然發話,中斷了江洛儇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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