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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碧波風起雨霏霏

 

江洛儇走到田文淵身邊趨前一看,正是那封確認失敗懲罰的電郵,還好內文有詳細交代出他們想要知道的資料。例如可以看到該影片的同事名字及總人數,甚至連那些同事身處哪一個部門也有一併說明,比他們所預計的還要詳細。

總共有三名同事會看到影片。一位是負責清潔這一個樓層的辦公室的男性清潔工人,現年五十歲。田文淵對這個人深有印象,因為他已任職數年,性情和藹可親,跟各個部門的員工都有說有笑,每次碰到熟識的人都會閒聊幾句。

另外兩名同事卻是江洛儇和田文淵都意想不到的人。這兩名意想不到的同事,正是江洛儇之前為了達成第三要求,在他們面前裸露出上半身的那兩名同事!

江洛儇心中大喊道:「怎麼開個這麼大的玩笑啊!」她心中想到,那時候的安排使她看來是因為一時不察而春光外洩,可是,如今被他們兩人看到這段影片之後,肯定會猜測她是故意在他們面前作出裸露的!

江洛儇想到這裡,不由得心慌意亂起來,要是那兩名職員沿著這個方向繼續猜想下去的話,他們不單只會得悉自己有著如此放蕩的一面,更會以為自己有露體癖!這是何等冤枉的天大誤會啊!

「啊!這叫我該怎麼辦啊!被陌生人看到這段影片已經足夠讓我難堪了,怎麼還要安排是這兩個人啊!我可不想被人認定為豪放女子之後,還要被人誤會為露體狂啊!」江洛儇向田文淵哀嚎道。

田文淵輕撫著江洛儇的長長秀髮,細言軟語的解釋說:「其實這樣也好啊!人數比我們所預期的少,人物也比我們預料中更人微言輕,不是嗎?還好那兩個人尚未被解聘,達成那個要求後我都忘記了要解顧他們,現在正好一次過解決掉。」

江洛儇聽到田文淵的話後安心了許多,但還是有著擔憂,遂說出自己心裡面所擔心的事情──那名清潔工人。江洛儇希望田文淵真的能夠替她完滿地解決掉一切煩惱和擔憂。

活在護蔭下的人都習慣了依賴,疏於動腦筋,懶得動手腳,最終必會失去生存所必須要的競爭能力。

田文淵聽了江洛儇不無擔憂的話語後說道:「那個清潔工不礙事的,他在這裡任職多年,跨部門清潔,是非謠言會少聽到嗎?他不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就算他看到了影片,也是看過便算。即使讓他見到了本人,亦不會多言,頂多眼神複雜地多看你幾眼罷了,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有了田文淵的保證,江洛儇放下心頭大石,這樣的懲罰的確比她們二人之前所預料的好太多了,她便心情輕鬆的離開田文淵的辦公室。在江洛儇離開之後,田文淵即時撥打電話聯絡有關人等,將看過江洛儇裸露的那兩名職員解顧。

所謂無巧不成書,當天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江洛儇下班離去的時候,恰巧在升降機裡偶遇到其中一名被解顧的職員,是當日的目標人物一號。二人打了個照面,男的在片刻驚訝之後便心底暗笑,女的甚覺羞怯且惶恐不安。

正值下班時間的高峰期,許多人同時離開公司,升降機裡擠滿了人,要命的是那個目標人物一號剛好被擠到了江洛儇的前方,也不知道這是他的無意之舉還是故意為之。

江洛儇尚且在狐疑著這名男職員故意與否,隨即便感覺到對方大半邊的身體都壓落在自己身前,對方的背部更是緊貼著自己的胸懷!此時此刻,江洛儇終於能夠肯定對方果然是居心叵測,這個目標人物一號對自己抱有不軌企圖!

江洛儇深感羞憤,卻又發作不得,正恨得牙癢癢之際,不料對方更進一步,一條手臂壓著她其中一邊的高聳處,並且幅度細小的磨擦起來,繼而藉機摸上她的大腿!

這名男職員的手掌在江洛儇的大腿上游移兩、三遍後表現更見猖獗,竟然伸手探進江洛儇的短裙之內,勾起了那薄如蟬翼的布料,直接進攻她的私密之處。江洛儇貝齒緊咬著,拼命地按下滿腔的怒意與屈辱,忍受著對方的下流舉動。

升降機下降到地面的所需時間並不長,江洛儇好不容易地撐過去了,殊不知這名男職員在最後一刻更是作出了最大程度的戲弄!他竟然將那片布料挑到一邊去,使到江洛儇的私密之處無遮無掩地直接與空氣接觸,然後才施施然地隨著人流步出升降機,且不忘回頭朝江洛儇猥瑣一笑。

江洛儇恨不得將那個人大卸八塊,可心裡憤怒之餘,卻又感到很是悲傷,因為江洛儇想到自己會被對方如此這般的戲弄羞辱,一切都是自己自招的,也怪不得別人。

換個角度切身處地的想一想,對方看到過自己那一段床戰影片,再回想起當日茶水間發生的事情,當然會誤以為自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開放女人,是個可以隨意輕薄的放蕩女人。再進一步來說,甚至可能在對方的猜想之中,說不定自己正是一個享受被侵犯且有著露體癖好的女人,他的下流舉止只不過是成人之美而已,這又怪得了誰呢?江洛儇神情幽怨的歛眉嗟嘆,忽爾間怒意消散,憑添無限哀怨。

隨後的三天,江洛儇正式搬離自小成長的家,在新居執拾整理她搬過來的物品。

在江洛儇搬離舊居的那一天,她的家人仍然選擇無視她的存在。當她埋頭搬運著行李的時候,家人們俱視若無睹,對於她的離去顯然無動於衷。

行李總不會沒完沒了,時至臨別一刻,江洛儇心裡盡是依依不捨之情,但見家人冷漠以對,自己拉下臉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只得噙著滿眶眼淚,站於已然關上的家門前深深地一鞠躬,以表達出感謝父母親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及骨肉之情。

江洛儇彎下腰鞠躬的時候,搖搖欲墜的淚水終於不敵地心吸力,如斷線珍珠般紛紛掉落到地面上,她就這麼淚流滿面地離開這個滿載著溫馨回憶的家。

江洛儇已經跟秦仲承解釋過搬家的事,搬家的藉口是田文淵和她一起構想出來的,算是對搬家一事解釋得十分完滿。而江洛儇的家人經歷到此等有如喪女之痛的大事,似乎亦再無力氣去搬弄是非,破壞江洛儇與秦仲承之間的關係。

不過,江洛儇認為家人之所以沒有戳破她搬家的藉口,那個最主要的原因,也許並不是想要保護江洛儇與秦仲承的這段戀情,他們只是不想從自己口中說出傷害秦仲承的話吧!因此,只好配合著秦仲承的問話來確認江洛儇搬家的理由。

江洛儇頭頂上的氣團,那些桃紅色的芒點更顯光亮,在黑洞四周,與那些金黃色的星芒互相輝映,兩種顏色看似不協調的光點,在這個氣團之中,卻顯得那麼和諧自然。

這次反而是田文淵的氣團變化明顯得多。原本疏疏落落的紫紅色芒點變得多如繁星,並且大放異采,那些微小的芒點,其光芒呈放射式的散開,使到每個芒點在極短的圓周範圍內形成暈染般的效果,增添氣團如夢似幻般的感覺。

那些橘紅色中帶著一絲金黃的閃電不甘心似的更顯刺目,當中的一絲金黃消失不見,變成橘紅的外圍被金黃色的絲線包裹著,並散發出耀眼金光,而閃電出現的頻率及數目都大幅增加。紫紅星芒及橘紅閃電仿如彼此交鋒一般各不相讓,光芒四射,色彩繽紛。

三天的忙碌日子過後,又是接收新的神秘電郵的時候了。

 

『第七要求:六天之內,所有受惠者必須集合一次,於集會期間,必須相互交換彼此的正確住址、之前所拍攝下來的床上裸照和四人混戰的影片。每一位受惠者都必須擁有另外十一位受惠者的以上三項資料。

十二位受惠者的名字、聯絡方法及其餘的詳細資料將於文末列出。

失敗懲罰:自己的床上裸照及四人混戰的影片會在網絡上廣泛流傳。

完成獎勵:在第九要求發佈以前,以不牴觸本祭司所發佈的要求下,任選一位受惠者無條件地服從自己的一道命令。

 

一號受惠者:

姓名:江洛儇    性別:女    年齡:20

職銜:行政秘書       電話:6363 0324

 

二號受惠者:

姓名:田文淵    性別:男    年齡:40

職銜:高級副總經理     電話:9292 9898

 

三號受惠者:

姓名:林凱欣    性別:女    年齡:18

職銜:初級零售員      電話:6123 6321

 

四號受惠者:

姓名:張子雄    性別:男    年齡:28

職銜:中學教師       電話:6543 3456

 

五號受惠者:

姓名:廖映青    性別:女    年齡:33

職銜:保險顧問經理     電話:9893 9498

 

六號受惠者:

姓名:柯家良    性別:男    年齡:32

職銜:銀行櫃位服務員    電話:6226 7766

 

七號受惠者:

姓名:康意雅    性別:女    年齡:22

職銜:補習教師       電話:6863 1357

 

八號受惠者:

姓名:黎俊基    性別:男    年齡:36

職銜:會計部經理      電話:9669 6969

 

九號受惠者:

姓名:胡若思    性別:女    年齡:28

職銜:文員         電話:6770 2468

 

十號受惠者:

姓名:古偉安    性別:男    年齡:30

職銜:金融投資顧問     電話:9668 2628

 

十一號受惠者:

姓名:姚苑汀    性別:女    年齡:24

職銜:無業         電話:6729 5956

 

十二號受惠者:

姓名:白銘森    性別:男    年齡:24

職銜:倉務員        電話:9520 9394

 

江洛儇看過電郵之後,用不著田文淵來電通知,逕自進入他的辦公室相討有關事宜。

田文淵正陷入思考當中,江洛儇惴惴不安地一再閱讀電郵內文,試圖從中找出一些可供聯想及運用的訊息,希望可以幫上田文淵的忙,奈何她的心思都放在要求內容之上。

江洛儇想到自己的裸照和影片將要分發到另外十人手上,而且是那些順利挺過六個要求、各有怪癖似的謎樣人物,她便感受到一種即將被人操控、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無力感,精神一片萎靡,又怎麼能夠冷靜下來思考呢?

田文淵和江洛儇二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沉思起來。

好半天後,田文淵終於打破沉默,向江洛儇分析道:「人名列表明顯是經過刻意排列的,我和你排在一起,其他受惠者同樣以一男一女的模式排在一起,組成六對,我猜想他們跟我倆一樣,都是背著另一半在外面弄玉偷香的情侶。」

「嗯,我也是這麼想,怪不得遊戲在最初開始的時候,電郵內容中說明必然會有另一位受惠者出現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之內,但我只想到這些,其他的想不出來了。」

「對!正是因為這樣,那個心靈祭司才不擔心我們找不到另一名受惠者合作。我們再回頭看看之前的六個要求,我甚至認為不管是有丈夫妻子的,還是有男女朋友的,受惠者本身最難以割捨的人必然是原來的伴侶,因為捨不得跟對方分開,並且希望保持原有的感情狀態,方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江洛儇點點頭表示贊同田文淵的推論。

「十一號的受惠者無業,我猜想她正是在第一要求中失敗的那一名受惠者,因為大部份的受惠者之職銜全然不像是剛入職兩、三個月的樣子,我推斷所得的也就這麼多了,似乎也沒有甚麼實際作用,唉……」田文淵不禁喟嘆一聲。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反而我甚麼都沒有幫上忙,還要依賴你替我解決問題,要不是有你,我早已經因為無法達成要求而受到懲罰了。」江洛儇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想要幫忙思考,在遊戲中出一分力,卻又只是想到自己的問題,這樣使到她更加感激田文淵曾經為了她而所付出過的努力。

江洛儇停頓片刻,接著憂心忡忡的說:「這一次的要求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容易,只是那個所謂的獎勵……那個看來像是懲罰多於是個獎勵吧!也不曉得那些受惠者都是些甚麼人,誰知道當中有沒有變態的喔?」

「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可暫時卻是毫無頭緒。」田文淵緊握著江洛儇的雙手,接著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想吧。不過,那個獎勵的兌現時間跟以往的大不相同。 由第七要求到第九要求的這一段時間裡,我們或者可以成為一個漁翁,只要能夠好好把握住這個有利可圖的機會,讓其他受惠者替我們做點甚麼,這樣便可達到從中取利之效。」

田文淵說到這裡,雙眼霎時一亮,向江洛儇叮囑道:「我不知道在其他受惠者當中是否有著臥虎藏龍之輩,聚會之時,要是他們對你有所要求,你千萬別要提醒他們善用這個獎勵。等到他們紛紛兌現過獎勵之後,我們可能會因此而獲取到最大的得益!到時候,要是有人命令你做些甚麼,你切切謹記著不要勸阻對方,說甚麼浪費獎勵的話,知道了嗎?」

江洛儇心底裡疾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還來不及顯現到表情上,便已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問道:「假如對方命令我跟他發生關係,那時候我也不應拒絕、不能提醒他?」

被寵溺慣了的人,就算沒有變得刁蠻成性、苛索無度,卻是接受不了寵愛之情有所減少。

田文淵確切而肯定的點一點頭,嚴肅地回應道:「對!不管對方要求你幹甚麼,都只管答應,反正你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跟不相干的人發生關係,多一個不多,我不會介意的。你想想那天的四人混戰,或許你會享受到更不一樣的興奮,獲得更不一樣的樂趣,甚至玩到樂極忘形、不亦樂乎呢!」

田文淵說到這裡,伸手捏一捏江洛儇的下巴,會心一笑,繼續說:「最重要的,還是日後的利益。你也知道這個新生儀式有多殘酷了吧?要是手上能夠多一塊籌碼,勝算便可以多添了一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浪費這塊籌碼,你明白嗎?」

江洛儇臉上展現出半羞半嗔的嬌態,裝腔作勢的掄起了花拳頭在田文淵的胸口比劃一番,田文淵也佯裝出一副挨揍了的樣子,兩人戲耍一輪之後不禁相視而笑。

嬉笑過後,田文淵神情一歛,老謀深算的說道:「如今就等那些人主動聯絡我們吧!我們應該裝出低調的樣子,裝作是弱勢,這樣比較容易觀察其他受惠者,亦可以減低其他受惠者對我們的關注度。如果有人聯絡你,說話時務必謹慎,盡量不要讓對方早在未見面前便對你留下印象,清楚了嗎?」

江洛儇點一點頭,田文淵便揮一揮手,示意她該返回工作崗位了,她再度頷首,隨即轉身離去。當江洛儇步出房間、關上房門之後,一臉笑意於彈指間消失無蹤,原本一片和顏悅色的臉容,漸漸變成玄壇般的臉孔,她生氣了!

江洛儇第一次生田文淵的氣,她真的惱怒了,因為田文淵說了不該說的話。田文淵獵女無數,不該說的話是絕對不會從他口中蹦出來的,只是他跟江洛儇的關係很不一樣,並非以往那些速食快餐類,而是真心真意付出感情的長久關係。

再者,連日來的相處,彼此的感情穩定下來,言行舉止亦比較隨意,田文淵本來只是想要跟江洛儇開個有味兒的玩笑,卻是一時間忽略了少女們的心思──再親密的女伴,只要是女生,都不會喜歡聽到那種評語,即使那些評語是事實!

江洛儇氣得牙癢癢的,那句甚麼「不是沒有嘗試過跟不相干的人發生關係」,那句甚麼「多一個不多」,說甚麼「我不會介意」?還要提到混戰那天晚上的事,說她甚至會玩到樂極忘形、不亦樂乎,這算是甚麼意思啊?

江洛儇越想越是氣憤,漸漸又想到了其他問題。

江洛儇想到田文淵推論其他受惠者都有一位不願與之分開的伴侶,也許他正是以自身的角度去推斷出來的吧!文淵根本不是那麼愛我、珍惜我,他最愛的、最不捨的還是他的妻子,他再怎麼愛我,也不會為了我而放棄他的妻子。偷來的東西,絕小機會可以替代到原有品的。

江洛儇不免感慨起來,她認為田文淵的一顆心開始冷卻,不再那麼在乎自己及緊張自己了。以前,當田文淵知道自己要跟秦仲承約會,他每每都會妒火中燒,自個兒生悶氣,如今卻從容地對我說「多一個不多,我不會介意」。難道每一個男人都是這般樣子,一旦擄獲了女人的那顆心,彼此的感情關係已然塵埃落定,認定對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之後,都是這麼自信滿滿、自以為是的嗎?

江洛儇不禁悲從中來,她猜想到田文淵也許不再覺得自己有多罕有了,自己也無法再讓他生出新鮮感來,他開始對自己厭倦了吧?我已多次跟不相干的人發生親密關係,加上失去了新鮮感,這就演變成嫌棄,最後再由嫌棄變成厭惡吧?

男人還是比較珍惜小家碧玉,誰會捨棄收在家中的賢妻良母而去挑選在街頭巷尾被偷來撿去的破銅爛鐵、殘花敗柳?江洛儇一直以為田文淵是真心愛著自己,奈何却是仿如沙上堡壘,經過時間之流的沖刷後,立時土崩瓦解,不復痕跡。

江洛儇想著想著,滿腔怒氣早已煙消雲散,換上一片愁雲慘霧。她對田文淵深感失望,同時又覺得自己如今的這般心情很是過分,明明有仲承深愛著自己,自己也深愛著他,自己為何還要為了田文淵那份不復存在的虛假之愛而傷心呢?

正當江洛儇在心裡暗罵著自己的不是之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懊喪的表情隨即隱去,並吐出胸臆中的一口濁氣。

江洛儇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沒有名字顯示的電話號碼,該號碼似乎依稀有些印象,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但既然有來電顯示,又依稀有些印象,她便接聽了這通來電。

手機那頭是一把感覺有點成熟的女性聲音,對方說:「請問是江洛儇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五號的廖映青。」

「五號……啊!你好,廖小姐。」江洛儇想不到這麼快便有受惠者聯絡她,加上自己剛剛又陷入沉思狀態,更在心裡暗罵著自己,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接到其他受惠者的來電。由於事出唐突,一時間未能意會,她方會有所遲疑,還好一息間便收拾好紛亂的情緒,小心謹慎地對答起來。

「你已經看過這次的電郵要求了吧?我這邊已經聯絡了其他受惠者,並且提議了聚會的時間及地點,如果你和你的搭擋沒有異議的話,時間地點便可正式落實,你可以作主嗎?還是我再聯絡你的搭擋?」廖映青言簡意賅地說出重點。

江洛儇對田文淵的時間表十分清楚,心想由自己作主也可以吧?可是她回頭一想,田文淵說過最好保持低調,不要讓人留下印象,當下如果自己太過爽快地向對方直說可以作主的話,對方必定會以為我是一個強勢的女人吧?還是聽從田文淵的建議,保持低調,風險就由他來承受吧!

江洛儇回答說:「你還是先聯絡我的搭擋吧!只要他無異議,我也不會有異議,你將時間地點告知他便可以了,他會告訴我的。」江洛儇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很多,對方似乎也沒有感覺到她的回應慢了半拍,便立即言詞簡潔地回覆江洛儇說:「好,那麼我聯絡你的搭擋,到時候見,再見。」

江洛儇正想禮貌性的回答一句「再見」,可是,對方卻沒有給予她這個機會,急匆匆地掛掉電話了。

江洛儇心中想到,這個女人說她簡單卻並不簡單,三言兩語便交代了有關聚會的一概事項。說她厲害嘛?似乎也不見得有多厲害,不然,她是絕對不會在結尾之時不待對方回應便掛掉電話,這樣子的不禮貌行為會使到印象分大大減低的。

半晌之後,江洛儇案頭上的直線電話響起來,她看到閃亮著的分線號碼,得悉是田文淵,應該是跟她說明聚會的地點及時間吧!她接過電話,對方所說的一如自己所料,日期定於三天後的晚上,地點是某間樓上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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