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雅苑

失却了的味道

有些味道，曾經覺得好平凡，不覺得特別美味，可能只覺得比較可口，不難吃就是了，又或是的確感到非常美味，並因此而多添一碗飯。這些味道，就是我們孩童時養育我們的人所烹調的每一款餸菜。

為甚麼我會用「孩童時養育我們的人」這麼累贅的一句話呢？因為有些人並非跟父母長大，而是由外公外婆或爺爺嫲嫲負責照顧的，我相信應該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吧？我也是當中的一份子，我是在外公外婆家長大的，可說是由外公外婆撫育我成人，外公外婆等同我的父母一樣。

二十年前那一輩的老人家於處理飯菜方面大多都有共通點，就是每次的份量都不少，吃剩了的便放進冰箱裡保存，在下一餐翻熱過後再次食用，直到吃完為止。我的外婆都是這樣，所以我的童年吃「隔夜餸」的比率比新鮮菜的多出很多，因為很多時候都要吃兩餐或以上才能吃完。

不過，同樣會有最新鮮的菜色，那就是菜湯或瓜菜等。外婆家在鄉村，附近都是青山緣水和田野，她以前是一名農民，年紀大了，其他的田地賣出，剩下一、兩畝田地自用，用來種植瓜菜、水果和藥材。瓜菜都是新鮮在田裡收割下來的，水果亦是新鮮從樹上摘取下來的，那種新鮮蔬菜獨有的味道讓我至今依然回味。

雖然只是家庭小菜，但是，很多款菜色都是我所喜歡的，尤其某幾款菜色會使我食慾大振，平常只吃一至兩碗飯的我，可以吃下三大碗白飯。那幾款菜色為炸雞翼、煎腸仔或午餐肉、梅子蒸排骨及豉油或鹵水雞。

尚有一款菜色在我心中列於首位，那是蕃茄蛋花炒牛肉。一般人將這款菜色炒得很乾身，沒甚麼汁料，然而，兒時的我很喜歡用餸汁拌飯，即使是蒸魚的油水汁都給我用來拌飯，所以，外婆將這款菜色改良一下，多加一些水來調成芡汁給我用來拌飯，當年我最喜愛的便是這款菜色了。

多年後的今日，我遍尋各種美食小吃，可是都無法再嚐到往昔的味道。菜嫌不夠清新，湯嫌菜味不足，水果嫌不夠鮮甜。炸雞翼嫌太過乾及不夠香口，煎腸仔或午餐肉嫌太過油膩及不夠乾且脆，梅子蒸排骨嫌排骨太多脂肪及梅子味欠奉，豉油或鹵水雞嫌醬汁太淡及豉油或鹵水味嚴重不足。

我最愛的蕃茄蛋花炒牛肉更是不可能再嚐到的了，因為煮這味菜看似簡單，卻暗藏技巧。蕃茄要皮肉相連，蛋花要凝而不乾，牛肉更是不能炒得過火，要保持肉質鮮嫩，還有那個菜汁，稀稠要適中，太稀的用來拌飯會略嫌味道不足，太黏稠的又不足以用來拌飯。

我的外公以前任職大酒樓的大廚，退休後於一間知名佛廟中煮齋，外婆與外公結婚多年，廚藝也是超棒的，二人的廚藝可真是無可挑剔。我跟他們兩老同一屋簷下，自幼也學會了一些廚藝，雖然未至於有外公外婆的水準，但自問也挺好的，尤其現今的少女大多不懂下廚，平均來說，我的廚藝算是很不錯了。

可惜的是日常生活營營役役，那有閒情逸趣下廚。平常我頂多會做一些簡單的小菜來活躍一下廚藝，例如白灼生蝦、烚瓜菜、炒芽菜、煮雜菜湯等等，因為在外面吃東西大多叫套餐，我的食量不大，鮮有機會加一碟油菜，所以蔬菜類只能靠自己，買菜時也可以挑選一些比較新鮮的。

不知道你們又會否跟我一樣，心裡有著幾款只能緬懷的菜色呢？又或是工作關係，鮮少回家吃飯，亦已久違了當初曾經感動過你的舌頭的味道？甚至乎經已忘記了那些觸動過你的味蕾的味道？看過這篇文章之後，有感興的不妨留言分享一下，說說那些你懷緬的或已然失却了的味道。